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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長夜渡雪
你懂個毛線哦。
明紗快被衛愷氣死了,如果她會武功,第一個要暗殺的就是這個傢伙。
明紗正幻想著如何悄無聲息地把衛愷幹掉,就見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從他們眼前抽走了名片。
咦?
明紗的視線隨著名片移動,抬起頭。
季嶼生兩指夾著名片,輕聲和她說:「外面雪大,你先上車。」
手裡的行李箱拉桿稀里糊塗地被人接了過去,明紗彎腰坐進車裡。
車外,季嶼生看著衛愷,也不生氣,唇邊甚至還有一絲「友善」的笑意。
但衛愷莫名從那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你小子……」的壓迫感。他心虛地摸了摸後脖頸,坦白道:「這不年底家裡催得緊嗎?老頭老太太整天盼著我早點完成人生大事繼承家產,問題是我上哪去給他們找個大妹子啊。」
想到家裡那點破事,衛愷長嘆一聲:「唉……兄弟,你行行好,把助理小姐借給我應付幾天吧。」
季嶼生把名片還給衛愷,安撫地拍了拍他肩膀,聲音溫溫和和:「不借。」
衛愷一口氣哽在喉嚨,完全拿他沒辦法,又唉了一聲:「成。」
兩人把行李箱搬上車,在後面隨便聊了幾句。
「對了,姚檸的腿怎麼樣了?」
「已經康復得差不多,年後就能回劇團慢慢復健,你要是有空,可以來劇團看望她。」
「那丫頭這一折騰,估計一年半載的也沒法上臺演武戲了,她脾氣那麼倔,得多傷心啊?」
季嶼生把行李箱往裡推了一下,直起身說:「她的人生還很長。」
衛愷關上後備箱,又問:「那你呢,你的眼睛還能撐多久……」
季嶼生抬首,漫天大雪倒映在眼中,雪的盡頭是死寂的黑暗,他笑了笑:「先不談這事。」
他們刻意壓低的聲音,被寒風吹得七零八落,那車門又裝了強隔音的材質,明紗坐在車裡聽得並不清楚。
她安靜地稍等了片刻,季嶼生和衛愷一前一後拉開車門坐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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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愷預定的酒店在中央大街附近。
窗外密雪斜織,他們的車在冰雕矗立的大街小巷軲轆前進,經過s·sch大教堂時,鐘樓裡傳來一陣悠遠的鐘聲……
衛愷說:「林老太太的丈夫是一名敲鐘人,已經在教堂工作了大半輩子。別看那老頭眉目慈善,脾氣可比我還燥,又是個妻奴,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林老太太最近感染了風寒,又聽聞故友去世,精神不太好,你們明天和她談話悠著點,否則被轟出門了可別怪兄弟我沒提醒。」
明紗尋著鐘聲望去,那座紅綠相間的拜占庭建築,彷彿一位滄桑老者在冬雪中靜謐地呼吸著。
她看著衛愷的後腦勺:「你知道得挺多啊,不會是私人偵探吧?」
衛愷低聲笑起來,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怎麼,你們季老闆沒跟你說過我是什麼人?」
明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說你難道沒嘴不會自報家門嗎?明面上卻忍不住偏頭去看季嶼生。
他正靠在座位裡假寐,聽見他們的談話,眼睫抬起,目光帶著點睏倦的慵懶,嗓音從喉間發出,拖著輕柔的尾音:「嗯,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明紗明白,季嶼生的潛臺詞並非指衛愷真的不重要,而是朋友在他那裡屬於個人「私事範疇」,她只是一個助理,在正常的勞動關係裡,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季嶼生沒有義務向她交代自己的家庭情況和人際關係。
邊界感讓他們涇渭分明,也讓她得以一個安全的距離繼續在他身邊工作。
因此,有些事情他若不想說,那她也不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