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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調變化很大,這樣複雜而深沉的男香,晏檸橙還是第一次嗅到。
除開林尋舟外,怕少有人能壓住這樣起承轉合都百變的調子。
「你不需要這樣拘謹,我並不會再這裡吃掉你的。」林尋舟坐回原位,慢條斯理地把還繞頸的鬆垮領帶解下,隨意的扔到一側。
晏檸橙一噎,心說你見面談結婚,是覺得自己比見面談d-oi更委婉嗎?
行吧,是她先畫黃圖發錯人的,的確沒有必要再虛與委蛇的來裝作什麼都不瞭解的小白花。
幼年時代連續三個月的失語與後來念書時少開口交流,晏檸橙的語言障礙與羞赧不再足以讓她講述下面的話,還是換了ipad手寫。
筆觸都因顫而微微走樣。
她寫完,又擦掉,在我後面補了三個字才舉起來。
【我可能會乳膠過敏。】
這是段帶著悲愴與無奈的過往,就好像在最開始的時候。
宿命就已經在泣告晏檸橙哪怕你是天生的四色視者,能看到比常人看不到的色彩,但你並不合適畫畫。
晏檸橙自幼學書畫,穩紮穩打地在幼齡期從蠟筆畫學起,無聊時會拿著彩色粉筆把四合院的地面塗抹出絢爛色彩。大一點兒了開始練習素描與跟奶奶學習水墨畫,這時她只負責畫,後續的刷子清理問題不由她考慮。
奶奶逝世後,她不肯再碰水墨,轉而練習油畫,也開始嘗試著自己戴手套清理畫刷,連續洗了兩次,手部到肘間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疹,一碰就癢,去醫院看過後發現過敏源是乳膠,後來需要戴手套的操作都使用了訂製的加厚tpe材質手套。
這種挫折很小,絕不足以讓晏檸橙放棄油畫,可她的體質很奇怪,過敏源隨時間更改,從小吃到大的芒果再某天突然吃完胃疼把自己送進醫院急診;畫了七八年的油畫,在老師的推薦下遠赴俄羅斯,於聖彼得堡讀滿了一年預科。
成功作為外籍學生透過統一考試獲得就度列賓美術學院的那年夏天,晏檸橙突然顏料過敏。
剛開始是喉頭水腫、呼吸不暢,最嚴重的時候暈倒在畫室,幸虧發現送醫的及時,連續換了好幾個牌子顏料、戴醫用口罩都沒能緩解不適。
那時教過晏檸橙的所有老師都認定,剛滿十五歲的孩子能就畫成這樣,假以時日,必定成名成家。
可事實就是晏檸橙根本很難再油畫這條路上有然後了,身體不允許她繼續畫下去。
決意放棄油畫的那個下午,晏檸橙在完成剛剛完成的前坐了很久,狂咳不止,心態卻無比寧靜。
聖彼得堡的夏季多雨,氣溫徘徊在十幾度,開窗後陰冷濕潤的空氣湧進來,終於緩解了咳嗽。
油畫還沒有乾透,她又改了幾筆亮色,畫面的色調亮了一些,積水出反射出霓虹燈火,熠熠生光。
那是晏檸橙人生裡最後一次畫油畫。
取名為《落雨》,贈予摯友。
人生裡有太多無法透過努力來解決的事情,如生死離別、又如眾叛親離,都是蠻橫無理到不管你接不接受的。
相較之下,不能再畫油畫,著實也算不得什麼天大的事情。
除開作業、考試和隨筆外,晏檸橙已經有大幾年不直接紙面作畫,差點兒想不起來這件事情,也不知道過敏源有沒有乖乖變好,但仍選擇先告知林尋舟。
林尋舟似笑非笑,狹長凌厲的鳳眼裡噙著玩味,「市面上其實有其他材質的計生用品,但我們其實用不上的。」
「……」晏檸橙想了想,寫道:【我可以服用長期避孕藥,之前調節經期就有遵醫囑在吃了,還是說,你其實想要個孩子?】
「都不是。」林尋舟搖頭,「我在三個月前坐了結紮手術,稍後會隨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