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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夏三中田書宜知道,以軍事化管理出名,招的基本上都是復讀生,比一般的中學更加嚴格恐怖。
她和曹培峰在隔壁居民樓的頂層,就這樣看到了操場上被老師打手心的梁又橙。
梁又橙留著齊耳短髮,整個人瘦成一片紙,被打完手心後,開始在操場上跑步。
曹培峰看不下去:「我找他們去,他們這是體罰!」
當時田書宜還在生著梁又橙的氣,氣她拋棄他們這些朋友,於是冷漠道:「去什麼去,別人都受得了,就梁又橙受不了?」
「要怪,就怪她前十八年命太好了。」
第二年,田書宜回國。那時梁又橙已經考上瞭望夏大學,在一家奶茶店打暑期工。
田書宜坐在滿是冷氣的賓利轎車上,看著梁又橙在一個不超過十平米的小店裡忙活了一下午。
只見她麻利地搬原料、封蓋、拖地、笑著臉給客人做飲料。
明明以前,梁又橙是連冷水都不碰的。
田書宜按下車窗,只是透個氣的功夫,再扭頭,梁又橙就被新來的顧客賞了一耳光。
小姑娘倔強地捂著臉,明明整個眼睛都紅了,硬是咬著牙沒哭。
田書宜再也忍不了,下了車拽著梁又橙的手,問為什麼被打了。
梁又橙看見她,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囁嚅著:「不關別人的事,是我飲料做錯了。」
明明剛才受了委屈也沒哭的小姑娘,這個被關懷偏愛的時刻卻突然迸出眼淚。
梁又橙的眼睛漂亮,眼型弧度微彎,像是隨時都在笑。
但現在,她眼裡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明媚光彩。
田書宜不滿,扯著客人的胳膊,叫來自家司機想給他一個教訓,卻被梁又橙攔住。
「田田,別打,我需要這份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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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門口空曠,田書宜講完後,裴峙很久都沒有接話,只是一直看著不遠處,一邊玩手機一邊等他們的梁又橙。
見裴峙不說話,田書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裴峙回過頭來,沒什麼情緒嗯了一聲。
田書宜毛了,扯著裴峙領帶,狠聲罵道:「冊那,我說了這麼多,又又那麼可憐,你丫就這個反應?」
裴峙懶懶地掀起眼皮,十分欠揍地反問:「你想我有什麼反應?」
「我不會可憐她。」男人神情十分平靜,「你指望我因為她過往的悲慘遭遇而對她有什麼改變,不太可能。」
田書宜氣得發抖,沖裴峙吼道:「我告訴你,你最好珍惜她一點,又又家雖然落敗了,但她有我和曹培峰,不是沒人撐腰沒人寵!」
裴峙嘴角閒閒扯出一個笑,正了正自己領帶。
他抬頭看著夜空。跨年夜的夜空熱鬧,遠處郊外不時傳來陣陣煙花聲。
他就在那種喧囂中說——
「那種傾聽後產生的共情,那些因為自己處於高尚境地而產生的和施捨無異的憐憫,那一瞬間居高臨下的心軟,不是我對她的感覺。」
「從來不是。」
裴峙轉過身子,問道:「無論梁又橙怎麼樣,你都把她當朋友,不是嗎?」
田書宜有些懵,點了點頭。
裴峙笑了,朝梁又橙那邊走過去:「那麼,我也是一樣。」
同情不是愛,可憐也不是愛。無論梁又橙有沒有經歷這些事情,是悲慘還順遂,是小公主還是灰姑娘,都不會影響他對她的感覺。
他也是一樣。
他還是一樣。
一樣,永遠愛她。
作者有話說:
田書宜和李亮的線其實是在開文之初就寫好了的,想寫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