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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娃兒已經夠慘嘍。」電話那頭的女人委屈地哀求道,「求求你們這些老爺饒了他吧!我們一家也不願丟這個人。」
溫言書見過太多採訪物件對媒體採訪有了偏見,他耐心的和對方闡明瞭來意,但顯然對方文化素質不高,不太能聽得懂一些解釋,也沒有什麼精力去接待他。
雙方僵持了一段時間,直到對方要掛電話了,溫言書終於忍不住坦白道:「事實上我來找你,也有一部分是出於私心。」
「我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在十年前遭遇了和馮然差不多的事情,當時沒有一個鏗鏘有力的力量站在他的背後替他說話,所以他白白喪失了八年的青春。」溫言書輕輕地解釋道,「所以我這次專程來找您,也算是為了填補我心中一直以來的那個遺憾。」
「我不希望未來的某一天裡,馮然會像我和我的朋友那樣,希望當初如果能有個人站出來為自己說話就好了。」
……
在電話前徘徊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溫言書,終於轉身進了房間。
他拍了拍正戴著耳機聽新聞的何思懷,說:「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帶你出外勤跑採訪嗎?」
在何思懷瞪大的目光中,溫言書笑起來:「來機會了,準備準備材料和行李,手續辦下來我們就直接開工了。」
他們打算將這個事情做成一個案件專訪,詳細蒐集案件細節,採訪案件相關當事人,配合專業律師的意見,隨著案件的不斷推進,做成一個連續報導。
何思懷在此之前實習期裡,就已經儲備了完善的專業知識,加上他本身作為清華人的個人素養,在跑採訪之前他收集了大量正當防衛相關資料,還拜託作為警察的男朋友江北問了許多職業相關問題,可謂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楊文武對於他們師徒二人的表現深感欣慰,用主編的原話說就是:「溫言書終於他媽的想起來自己是個記者了。」
而在師徒二人忙碌的檔口,衡寧陪著一家人,過了個不算團圓的年。
大年初二,他找了當年的班主任老謝,他帶了一些水果給他拜年,感謝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惦念著自己情況,一直為他郵寄學校的模考試卷。
「如果在讀書學習方面還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絡我。」老謝感慨萬分地囑託道,「你一直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學生。」
衡寧原本排斥去見老謝,就是怕聽到這樣話,他怕這樣的感慨會讓自己更加難受和尷尬,但真當他站在老謝面前,聽著那人誠誠懇懇的說出這樣的話,除了感動和溫暖居然也生不出其他的情緒來了。
真誠就是解決一切顧慮和猜疑的良藥。
匆匆一個年過完,衡寧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家人們問他打算去哪兒,他拎著行李箱,迷茫著一時沒能給出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要走,但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
「肯定是要回北京的呀。」姑姑卻想都沒想替他做了決定,「北京是大城市,麼兒一直都想留那邊,在那邊錢也賺得不少,肯定要留北京的。」
這話說的像是衡寧在那邊有一份妥帖穩定的工作,衡寧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還沒說什麼,就聽大伯說:
「對呀,摩托車還有好多大件兒都還丟在那邊,人原本就沒打算走啊。」
衡寧愣了愣,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潛意識裡也根本沒做好永遠離開北京的打算。
正好總是掛念著溫言書的安全,他自己也睡不好,不如離得近些,自己心裡也好過。
他這樣狡辯著,心想,換個地方租個房子,再找一份心的工作,重新躲進陰影裡,悄地的,遠遠地看著溫言書,直到他身邊出現一個可以讓自己放心的人,再去想下一步路也不遲。
他買好了車票,重新踏上返京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