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第1/2 頁)
醫生也認真聽著記著,一邊給溫言書清創包紮,一邊進行給氧,衡寧不太敢看他,似乎那每一道傷口都是真真切切劃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叫他難過至極。
飛馳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衡寧站在急診室的門口,似乎和一切都剝離開來,腦袋發麻,不敢往好了想,也不敢往壞了想。
因為傷口的太多,手術進行了很久很久,出了手術室,還沒等衡寧問清情況,溫言書就又被馬不停蹄地送進了icu。
從那一刻起,衡寧便幾乎半步沒有過離開門外的那條長椅。佟語聲和何思懷輪班給他送飯、企圖陪他聊天。
但衡寧似乎已經關閉了對外接收的訊號,他們只能眼睜睜能看著衡寧緊緊盯著急症室的大門,沒有生氣沒有反應,一天天無法控制地憔悴下去。
轉入icu的第五個中午,走廊上的其他病人家屬也回去午休,衡寧一如往常,宛如傀儡般迅速洗好了餐盒返回原地。再回到自己的根據地時,他發現自己的位置被吳橋一佔領了。
那人看見他來,並沒有把座位還給他的意思,只平淡道:「很難熬,對吧?」
衡寧沒有吱聲,怔怔地站在他身邊看著他——佟語聲和何思懷這段時間說了很多寬慰他的話,半句沒有講到他心裡去,然而這個曾經少年時代的老對手只是開口,便讓他共鳴起來。
「我那時候也一樣。」吳橋一看了看icu緊閉的大門,道,「恨不得砸碎了這道門,看看裡面到底什麼情況。」
十多年前,佟語聲換肺術後感染,吳橋一便坐在此刻衡寧的位置,沒日沒夜地守著面前的那道門,企圖熬幹自己的命,來換來門那邊的一則好訊息。
「我每天不要命的等,結果比起好訊息,我先收到了我麼兒給我的『遺書』。」吳橋一無奈地笑了笑,「他叫我回渝市看看白象居——他都快死了,還想讓我去看看白象居。」
衡寧聞言,布滿血絲的眼球動了動,這是他三天來,第一次做出屬於人類的生物反應。
「躺在床上生病受傷,已經很耗精力了。」吳橋一終於起身,把本屬於他的位置讓出來,「先照顧好自己,別讓他操心了。」
衡寧驟地回頭,看著身後緊閉的鐵門,手指慢慢握緊了。
溫言書醒過來的時候,衡寧理了頭髮和鬍鬚、換了整潔乾淨的衣服,儘管睡眠不好,但他的精氣神也給溫言書帶來了巨大的能量。
剛醒過來的溫言書不知是腦子不清楚口不擇言、還是故意借著機會直抒胸臆,開始不停誇讚:「你好帥啊……」
一邊還有病友聽著,衡寧被他誇得有些頭皮發麻,趕緊岔開了話題:「身體感覺怎麼樣?」
此時,溫言書除了沒怎麼受傷的臉之外,全身上下都貼滿了紗布和繃帶。
他艱難地往被子裡瞅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衡寧,意識迷離地哼哼著:「疼死了……」
衡寧立刻緊張起身:「這不對,得找醫生問問。」
溫言書一聽,瞬間精神了,慌張耍賴道:「沒有,沒那麼疼,但你不能走,你要走了我就疼了……」
他伸手想把衡寧拉回來,結果動作太大,直接扯得渾身一陣裂痛,立刻齜牙咧嘴:「嘶——」
衡寧被他整怕了,連忙坐下來陪他。
溫言書躺回床上,看著天花板,兩個人沉默了許久,似乎是想說的太多,竟不知從何說起了。
還是衡寧先開的口:「劉民軍已經被抓住了,背後的殺人產業鏈也被扯出來了,案子進展得很順利。」
溫言書聞言,長長地鬆了口氣。
「還記得去年『企業職工實名舉報後跳樓』的案子嗎?」衡寧輕聲道,「也是他們一手操縱的。」
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