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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年從他懷裡掙脫開,在男人失落的目光中,她眼角含著淚,用力抱住他的身體。
她很用力,像是溺水之人在孤寂陰冷的大海中漂泊許久後,終於攀上了一根木樑。
「我討厭他們。」
「我恨他!」
她終於說出了一直藏在心裡的怨恨。
對著她的新婚丈夫,一個還不算熟悉的男人。
葉斂收緊懷抱,「他是誰?」
女孩頭深深埋在他懷裡,咬牙:
「我爸爸。」
「還有他帶回去的,那個男人。」
把孟年哄睡著後,葉斂獨自一人去了陽臺。
主臥一直有個露天陽臺,但因為孟年眼睛不方便,所以在她住進來以後,葉斂就叫人把陽臺門鎖死了。
今晚是個例外,他心裡的鬱氣無處發洩,又不能離她太遠,於是重新開啟了陽臺的門。
他身子靠著欄杆,點燃了一根煙。
抽菸是大學的時候學會的,那會壓力太大,在朋友的建議下,學會了靠菸草解壓,的確管用。
但這東西會讓人上癮,所以葉斂度過了那段難熬的日子以後就戒了。
今晚又是一個例外。
沒有菸草,他無法再保持冷靜的頭腦。
他害怕自己會一時衝動,去找到孟年口中的那兩個人。
猩紅火光在黑夜裡明明滅滅,葉斂在腦海里反反覆覆回憶著她的話。
「那天我在畫室睡著了,醒來就看到一個男人在屋子裡。」
「他對著我的畫,在……做不雅的事。」
「你畫的是什麼?」
她說:「我畫的是我自己。」
「……」
「後來我把我的畫都燒了,畫筆,畫板,畫紙,都髒了,只能扔掉。」
「我開始討厭別人看我,碰我,尤其是男生,最開始嚴重的時候,我甚至會丟掉被人碰過的所有東西。」
「媽媽不知道這件事,她知道我不願意再畫畫時,難過了很久,可是我也很難過,我不敢踏進畫室,不敢拿起畫筆,我是個膽小鬼。」
「你不是膽小鬼,你是最勇敢的女孩。」
葉斂掐滅了煙,回衛生間洗去了全身沾染的味道。
他上床後,不再客氣疏遠,手掌按在女孩的腰側,蠻橫霸道地把她摟進懷裡。
懷抱充實,他的心卻像是豁出了一道大口子一樣。
他把下巴墊在女孩的頭頂,手掌有節奏地輕拍著女孩的後背,思緒不由得飄遠,他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她時的那一天。
那時候他十八歲,才剛剛保送進南城大學。
雖然還沒正式入學,但因為他早在17歲時就結識了後來的恩師,所以哪怕他名義上還是個高三生,他已經在跟著老師做研究了。
那天他被老師抓壯丁,陪著老師去道觀給他身有殘疾的妻子上香祈福。
神像前,老師問他可有信仰?也通道嗎?
他說沒有。
老師又問:「你是為什麼做研究呢?」
他記得自己回答:「因為喜歡。」
老師笑道:「那你和我不同,我是為了我的信仰。我不算有天賦,卻為了信仰走到這步,有人說我有如今的成就該感謝我的愛人,可我卻寧願自己一事無成,只要能換她的雙腿完好。」
他當時很年輕,還不太懂。
卻在出去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也學著老師的樣子,求了一個平安符。
求完他又有點後悔,因為不知道送誰。
他上學這些年沒怎麼靠過家裡,和顧蓮依的母子情淡得可以說是沒有。
他和葉家人一向疏遠,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