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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嗯了一聲:「小傅你給車主發個微信說一下……哎呦喂,六個缸四個都不行啊。」
傅天河換了副新手套,從工作服兜裡掏出手機:「今天可有的活幹了。」
加缸工具機要排隊,傅天河就順便去另一邊修理雙離合變速箱。
老闆路過,看到傅天河忙得熱火朝天,打趣道:「天河畢了業來我們這兒吧,我給你按老師傅開工資。」
旁邊另外的修理工抬頭道:「哪能啊老闆,人家未來可是要上名牌大學的,以後說不定就要去修飛機火箭了。」
傅天河只是打著色標,嘿嘿地笑。
從下午三點一直幹到晚上十點半結束,中途師父請客去隔壁吃了甏肉乾飯,傅天河帶著滿身的機油味回到家中,抓緊時間去洗澡。
修理費手費腦子,又極度需要耐心,好在傅天河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他很享受修理的過程。
癱倒在床上,定好明早上學的鬧鈴,傅天河準備睡覺,突然又覺得有點餓。
嗯……算了不吃了,實在懶得起來再做。
第二天,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子。
路面上的積水消退過半,環衛工撈著水面上黃綠色的葉子,學生們繞路踩著較高的地磚,走向學校。
在位於華北地區的l省,這種程度的大雨每年只會有一兩次。
秋天要到了。
傅天河盯著坐在前面的陳念,目光總是難以自制地鎖定在他耳後。
沒有痣。
少年正趁著數學老師背身寫板書的機會,和同桌女孩說悄悄話,兩人不知在聊什麼話題,眼冒精光,唇角帶著詭異的笑容。
不對勁。
傅天河經過這陣子的觀察,差不多發現規律了。
陳唸的熱情狀態和冷酷狀態只會在中午或晚上放學之後進行切換,絕不會在上課中途發生變化。
而且冷酷狀態有痣,熱情狀態沒有。
他用手擦過,確定少年耳後的小痣並非用水筆畫上去的。
先排除掉陳念其實是能變身的超級英雄的這種可能,就只剩下了唯一的思考方向。
——他的前桌陳念,其實是兩個人。
「傅天河?」
數學老師的聲音瞬間拉回了他的思緒,體育生下意識地站起身,低頭去看面前的習題冊,他思考了半秒鐘,道:
「選c。」
「哈哈哈哈哈哈哈!」同學們當即鬨笑起來。
前桌的陳念轉過身來仰頭看他,笑得露出兩顆虎牙,琥珀色的眼中滿是善意的揶揄。
數學老師滿臉無奈,道,「我是問你能不能幫我除錯一下裝置。」
傅天河:「哦哦。」
他趕緊過去,幫老師除錯講臺上的投屏器。
除錯過程中,傅天河看向臺下,陳念正把碳素筆的屁股放在嘴裡咬著,左邊,右邊。
傅天河都擔心筆會漏他一嘴的墨水。
陳念身上有股再明顯不過的鬆弛感,也許是不用參加國內藝考,成績壓力比較小吧?
相較起來,昨天站在推車上的少年,要更加緊繃。
他壓在自己手指上的大腿,筆直站著的規整姿勢,很少朝著目標外偏移的視線……都跟鬆弛二字搭不上半點關係。
也正因為此,讓人想要靠得更近,探尋打破規律的可能。
傅天河垂下眼,用最快速度幫數學老師調整好裝置。
中午放學,陳念收拾好書包,和桂芷棋有說有笑地走出教室。
傅天河遲疑了片刻,最終決定還是別搞跟蹤了,搞得自己跟個變態狂一樣,他相信只要再來一次或者兩次,自己就能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