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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滿地嘖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陸池琛走到校園門口,拉住一個正在巡邏的保安,問他剛才有沒有見到一個落單的女生?
保安莫名其妙地搖搖頭,隨即警告他上課時間不要在校園裡亂逛。
陸池琛不甚在意地表明自己知道了。男生的肩頸倏然松下去一點,至少,盧霜現在應該還在學校裡。
可偌大的校園,她能去哪兒?
陸池琛想了片刻,腳下兀自有了動作。
……
盧霜縮起身子,把自己整個擠在角落裡。
她手上緊攥著失而復得的小小帳本,上面的字跡被水暈開,糊作一團。
眼角的淚像斷線的珍珠,順著她的面龐滑落,本就渾身濕透的校褲上被疊加上一大片濡濕。
尖銳的痛密密麻麻地充斥在心房裡,那些眼淚一滴一滴,像極了不見天日的暗井裡永封的秘密。
盧霜不停啜泣著,嗓音裡的嗚咽一點點暈開在空氣裡,壓得人只覺心痛。
冷風一吹,盧霜猛地哆嗦一下,嘴唇泛著白。
濕漉漉的劉海耷拉在額頭兩側,水珠淅淅瀝瀝往下落。
盧霜覺得自己狼狽極了。
她埋頭在雙膝間,肩膀哭得止不住顫。
陸池琛站定在楓毅樓後兩人初見的那棵楓樹下,他手上抱著一路上護著的乾爽校服外套。
撐起傘走到盧霜面前後,他的長臂往前送了段距離,不捨得讓雨水再沾上濕透的她半分。
小雨淅淅瀝瀝落在他背上,背上的白色t恤緊貼在背上,幾絲分明的肌理輪廓映在上面。
楓毅樓後,水窪裡倒映著他和她。
一向上勾半分的眼尾而今沉得冷酷又不近人情,見盧霜沒有太大的異常應激,陸池琛才又往前靠近了她些。
黑色的傘面展開臂膀,遮住她和她的脆弱,讓她能把心底受了太久的委屈一一訴諸。
哪怕只是眼淚。
陸池琛微微俯下身,從口袋裡取出一張乾淨紙巾,打架中造成的細小的劃痕布在指背上,仔細一看竟是紅得觸目驚心。
盧霜仰起一點頭,看見面前的來人後,淚珠不斷外湧。
陸池琛動作輕緩又乾淨,餘韻裡盛滿溫柔,他不急也不惱,紙巾描摹了女孩的面龐,他一次又一次,將盧霜臉上掉落的淚一點一點擦拭乾淨。
沒有絲毫不耐煩。
他嘴角噙著抹笑,漾出一點弧度,珀色的眼眸裡有柔柔的光,連眉上也泛起漣漪陣陣,似是皎潔的上弦月那般。
陸池琛將校服外套披到她背上,接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兔棉花糖,遞到盧霜眼前。
他的話像是重力吸引,引得她惘然:「好學生,別哭了,請你吃糖好不好?」
陰鬱狠厲的眼角眉梢而今徒留一片溫和暖意。
盧霜接過棉花糖,白兔的耳朵不知怎麼斷了一隻,黑色眼珠子歪七扭八地掛在臉上,嘴巴那處紅色的食用顏料散開,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盧霜被他逗笑,淚水止了回去。
她把手覆上他的,陸池琛一用勁,把盧霜從冷冰冰的地上拉了起來。
也是這時,盧霜才看見陸池琛手上細細密密的傷口。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池琛,眼神裡透出心疼,問他:「你手怎麼了?」
陸池琛聞言,猛地抽回手,縮排衣袖裡,只三言兩語想糊弄過去。
盧霜當然不傻。
她沒戳穿陸池琛,只是心底如同被一柄長刃絞碎,刻骨鏤心的痛有如刀割。
盧霜眼角處漫上一點濕意。
她腦子裡亂鬨鬨的,思緒凝結成網,越網越緊,直抵心臟最隱秘的角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