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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澤忙得暈頭轉向:「好好,我在捏了,你別急,別罵人嘛。」
陳裡:「誰罵人?我很冷靜。」
「真的?」章澤鬆一口氣,連忙坦白道,「那我那個,剛剛好像看反了,被子長寬弄錯了,是不是要重新來?……別罵我啊!你都說了不罵人!」
陳裡氣笑了,放下曲著的腿走過去擠開他,順便把橘子塞他手裡:「眼睛不需要就捐給有需要的人。起來,礙手礙腳。」
章澤往旁邊挪兩步,被隔壁床兄弟踩了一腳,又默默往後移動,從背後撞到了對床哥們,險些把人家懟進床裡,林崢看得好笑,於是喊他一聲:「坐我這裡吧澤哥。」
兩個沒事幹的傢伙排排坐,林崢有陳裡在時就看不見旁人,盯著他彎腰時後腰和更靠下的地方被校服褲勾勒出的曲線,不知不覺就悄悄紅起了耳朵。
他的床和章澤的在對角線,離得最遠,偷看也不容易被發現。
他身邊,章澤忽然出聲:「帥吧。」
林崢回神,第一件事是趕緊用還留著橘子香的指尖揉揉瘙癢的鼻子:「……嗯?什麼?」
「裡哥帥吧。」章澤兩手在身後撐著床板,轉過頭對愣怔的林崢笑了一下。
又轉回去,看著那個背影,說:「我一直覺得他最神的地方就是這個,我們以為他絕對不會做或者做不到的事情,他都做得特別好。」
林崢順著他的視線,看見陳裡單膝跪在床面上,正細緻地在撫平邊角上的皺褶:「……嗯,我也覺得。」
章澤還是笑,聲音放得低,一室嘈雜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清:「我認識他的時候剛上三年級,九歲吧?他就能揍翻半個班的男生。」
被褥抖動間發出的簌簌聲、打擊聲,大家插科打諢的說笑聲,塑膠盆在水泥地面上滑動時發出的摩擦聲,聲響變作透明的水,空氣中被揚起的灰塵和纖維是這裡細小的浮游生物,林崢透過這樣一層渾濁的介質看著陳裡。
「還是幫我揍的來著,我小時候不愛洗澡,他們都嫌我臭,欺負我。——因為我在他作業本被扔掉的時候告訴他了,他就幫我揍人。」
章澤說:「那時候我就覺得這同學特別牛,成績好久算了,打架也像練過的,一拳一個,把那幫人打得嗷嗷哭。」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真練過的。」章澤比劃出一個高度,示意陳裡那時候只有那麼高,「還十歲不到,我現在一腳能把他踩扁哈哈哈哈哈。——那麼點大,為了不捱揍,自己照著影片學的防身術,」
「我倆越熟我越覺得他牛逼,十項全能,體育和數學能拿滿分,還會自己拆洗空調,拖地小能手,大掃除的時候我們都得靠他。」
章澤揚起眉毛,很驕傲似的:「從小帥到大。那個時候起他就是我心裡最帥的人,到現在也一直是,是我出生以來見過最這個的。」說著比了個大拇指。
林崢很肯定地點點頭,有所預感地前傾身體,兩肘撐著大腿。
「也不是我就沒見過更多的人了,或者拿兄弟吹牛啊,是陳裡這傢伙……你知道吧,我和他一起長大,他家裡什麼樣不說我也都知道,我舅還是他新爸……陳裡,他做的事我可能都做不到,我就覺得世界上沒人能比他做得更好,真的。」
林崢想,不用章澤強調,哪怕他只參與了陳裡的一小部分人生,只認識了他幾個月,也完全相信章澤現在對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章澤給他看自己手機裡陳裡的照片,留著板寸的男孩懷裡抱著小小的嬰孩,微微低著頭,謹慎地在觀察妹妹的臉,兩肘緊張得拱起來,是一個全然呵護的姿勢。
他的側臉好像鋒利得逼人,神情又分明非常專注溫柔。
「我記得我第一次看他給端午換紙尿褲,我一個沒潔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