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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天她和父親談崩了。
她不願告訴我父親究竟對她說了什麼,但我看得出,他深深地傷害了她,傷害了這個,真心愛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
每當想起這些,面對蘇沛,我都會溫柔、再溫柔一些,有時候我覺得我就像是一條濕膩的蛇,常年無害地盤踞著,只等著那最恰當的出擊時刻。
冷漠而又狠毒。
暑假,是我和她感情升溫最「甜蜜」的時刻,也是我母親因為失去家庭的痛苦而最為煎熬的時刻。
我覺得我就像是一個割裂的人。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飽含恨意的柔情。
第42章 窩點
一個人想要欺騙自己,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
在母親眼裡,我對家中發生的慘劇無動於衷,她有時會訝異我的冷漠,但更多地,是對自己的懷疑,與對背信棄義父親的瘋狂譴責。
在父親眼裡,我是一個沉得住氣的兒子,不急於質問,不立即站隊,而只是詢問情況、分析現狀,被他大笑著譽為「不愧是我虞州的兒子」。
在蘇沛眼裡,我是一個略有幾分脆弱的溫和男友,先前不聯絡她只是因為家庭的變故而難以打起精神,我自立自強又急於尋求依靠,一心想要找到一份關於「家」的寄託,卻又因為好面子而總是在她面前故作堅強。
而我身為我自己,則活在這三張面具之下,隨時隨地來回切換,我說過許多或理智或溫柔或安慰的話語,但卻始終沒有一句是出自我的真心。
蘇沛還沒有膽子在我面前進行完全的坦白,但可喜可賀的是她已經逐漸開始吐露自己的內心,或許是意識到我沒錢,除開偶爾的抱怨外,她逐漸開始不再找我要錢,而只是在我的刻意引導下,開始跟我講一些生活中的瑣事,一些,有關她母親、那些男人,和她自己的瑣事。
在暑假期間,她最常對我說的一句話是:「我們先不要做愛,好嗎?」
我笑了笑,反倒是鬆了口氣,我自然沒有告訴她我其實並沒有那個意思,但她似乎認定了是個男人就會對她有慾望,所以多數時候會刻意跟我保持距離。
這時的我已經知曉了她的「出軌」行為,並在長時間「痛苦的掙扎」後,告訴她自己並不介意,她先是感到訝異,而後便面露喜色,緊接著便毫無負擔地接受了這一「事實」。
之後,她思量了許久,才選擇跟我坦白——就算現在她認定了我是她的正牌男友,她也不會跟「那些男人」斷了聯絡。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瞬間覺得她愚蠢,一瞬間又覺得她天真,當然更多的,是對她本性中所展現出的貪婪而不由自主地厭惡。
「雖然我很痛苦,但沒辦法,沛沛,我已經離不開你了。」說完這話的時候,我感覺我都要哭了出來——我為這巨大的違心而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悲哀,雖然聽這話的人會自動理解成,因為不得不分享愛人而產生的痛苦。
該慶幸蘇沛是一個自信的女人,有時候我甚至會訝異,她分明似乎已經看透了上層社會男人常耍的把戲,卻又天真地認為這個世界上會存在那麼一個特殊的男人,將她這一切全盤接受。
以美貌為籌碼,她認為自己能得到一切,然而她似乎忘記了,在她眼前的這個「我」,也很有可能跟她常相處的那些男人沒有什麼分別。
我沒有問她跟那些男人究竟進行到了哪一步,畢竟如果不跟她上床的話,也就不怕染病,然而其實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她常說,她的肉體在那些男人那裡,但心在我這。
她這話至多六分真心,因為往往在她說完這些之後,便會開始時不時打探我家裡的情況,她似乎很想知道我父親手中掌握的資產究竟有多少,或許在他看來,從我父親手裡撈錢,或許比從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