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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週鬱汀怎麼胡來都成, 但大庭廣眾下親熱, 她的臉皮沒修煉到那種程度。

八點多, 第一次約會圓滿結束, 兩人打車回京平大學。

假期最後一天, 返校的學生很多, 京大正門直接堵成了停車場。距離校門還有一公里的時候，司機建議說：「實在堵得走不了了，要不你們走回去？」

姜彌和周鬱汀都沒意見，付完錢下車，沿著路肩走。

京大和京大附中是挨著的，路過京大附中的時候，正好撞見穿著藍白校服的高中生返校，一群中二少年嚷嚷著：

「高三快點過去吧，老子一天都受不了了。」

「誰說不是呢，成堆的試卷根本做不完啊，我要成年，我要獨立，我要自由！」

「欸，還是大學好，看看隔壁京大的學生，我又有動力學習了。」

……

高中的時候總盼望時間快點，但真正到了大學，又開始懷念那段沒日沒夜做題的歲月。人總是這樣，在失去和擁有間反反覆覆。

姜彌看著那群高中生，步子不禁放緩了，頭輕輕枕在周鬱汀肩上，說：「要是高三那會，我們依舊在一個學校就好了。」

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時光，沒能和喜歡的人並肩作戰，始終是她的一個遺憾。

周鬱汀揉揉她的頭髮，「那我們……再上一次高三？」

「還是不要了吧。」

雖然不能重來一遍高三，但逛一逛高中校園還是可以的。京大和京大附中用圍牆隔開，中間有道門是相通的。

姜彌問保安可不可以從這邊去京大，保安看了他們的學生證，沒說什麼就放行了。

時間有些晚了，高中校園燈火通明，經過人工湖的時候，有一段土路小道。走著走著，姜彌忽然一個踉蹌，沒站穩差點摔了。

周鬱汀眼疾手快地撈住她，把人往身邊帶了帶，「怎麼走路也能摔。」

「被什麼東西絆了下。」

她低頭，就看到腳下有隻透明的瓶子，露出一半，另一半仍埋在土裡。姜彌好奇地蹲下，「這是什麼？」

周鬱汀用手機照明，說：「好像……是一個漂流瓶。」

「漂流瓶怎麼埋在土裡？」

周鬱汀道：「聽說前幾年京大附中流行許願瓶漂流瓶，學生把瓶子埋在土裡或扔進人工湖，許願用的吧。」

姜彌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有個室友叫劉野，他高中是京大附的，偶然聽他說過一次。」

「原來是這樣。」兩人蹲在一起研究了會，姜彌說：「不如我們挖個坑，重新把它埋進去？」

不然可能會被保潔阿姨當垃圾清理了。

「這麼好心？」

「畢竟是人家的願望嘛。」

於是，周鬱汀找來一根樹枝，在旁邊刨個深一點的坑。姜彌也幫忙，把瓶子的下半截從土裡挖出來。

她舉著手機照了照，隔著瓶子發現裡面塞了張信紙，經年累月，信紙散開露出裡面的內容，姜彌看到一行娟秀的字跡，一看就是出自女孩之手。

【高班的陳西繁同學：

你好，我是與你同班一年多的漆夏……對了，還有件事要向你坦白，其實，我就是七號同學……

2015年6月】

因為信紙摺疊的緣故，姜彌不能看到所有的內容，但仍然可以從寥寥數語中判定，這其實是一封未送出去的告白信。

姜彌訝然，驚覺自己不小心偷看了一個女孩的隱秘心事，她有點愧疚，還有點難受。

這封寫於三年前的信件，那個叫陳西繁的男孩知道嗎？

大概是不知道的，她猜測，那應該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