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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先端起面前的一杯白開水,一飲而盡。
姜彌無語了陣,笑起來。
她其實很喜歡附中的同學們,以前一班的每個人好像都自帶喜感。她剛轉學那陣,還是在趙乾坤,朱天晴韓逸等人的幫助下,才漸漸融入班級的。
後來轉學回到明信中學,班裡氣氛也不錯,但可能她是中途轉來的,就是沒有那種情誼深厚並肩作戰的感覺。
如果說過去的十九年有什麼遺憾,沒能留在附中上高三一定算一件。
大學重逢以來,她和周鬱汀都刻意不去提高三那一年的事,因為真的太痛苦了。如果時光倒流,姜彌不一定有信心能熬過來。
正好趙乾坤就在這兒,姜彌就問他:「好久沒見了,高三那年你們怎麼樣?累不累?」
一提起這個,趙乾坤嘴巴就停不下來:「累啊,怎麼不累!我記得有個課間我就睡了一覺,醒來試卷就把我埋了,當時真的是頭懸樑錐刺股,要不然我怎麼考上一本……」說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哦,你想問鬱哥是吧?」
「怎麼說呢,你剛離開嵐城那會,鬱哥確實消沉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喊他打球不去,吃飯也吃得少,整個人冷冷的一副厭世臉。有一段時間可能太煩了,他學抽菸,抽的還挺兇,一天得一包吧。」
姜彌心裡緊了一下。
高二那會,班裡有些男生會躲在廁所抽菸,每次抽完煙回來都一大股味道。
姜彌清楚地記得,周鬱汀身上從來就是乾乾淨淨的,他很少喝酒,也從不抽菸,偶爾去幾次網咖,和那些不良嗜好完全不沾邊。
趙乾坤繼續說:「那時候,他除了埋頭做題,就是去天台抽菸。你知道的,他天賦異稟學什麼東西都很快,沒幾天就成老煙槍了。有一回被丁主任逮到,罰他寫三千字檢討。你猜他怎麼說,他說寫八千吧!」
「知道他為什麼要求寫八千嗎?因為附中的校規寫了,抽菸檢討三千字,早戀五千字,這不是自虐是什麼?」
心臟好像被鉗子捏住,疼的喘不過氣來。
姜彌其實能理解,周鬱汀如此自虐的原因。
她起來一件事,小時候她養過一隻兔子叫彩彩,每天都要餵它吃草一起玩。後來有一回虞潔帶著虞姝鬧上門,她和虞姝起了衝突,彩彩被虞姝摔在地上摔死了。
那時候,姜彌發了好幾天高燒,病好後梁姨告訴她,彩彩埋在了花園裡。但姜彌並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她不哭不鬧也不吃飯,誰勸都不管用。
人在極度難受的時候,需要疼痛作為自我警醒。
雖然姜彌回京這件事並不突然,但他們把離別想的過於簡單了。一個朝夕相處的人忽然消失,還不能去找她聯絡她,周鬱汀能怎麼辦?
他只有以這種自虐的方式,提醒自己,他真的和一個女孩早戀過,雖然只是曇花一現。
姜彌手緊緊抓著衣服,只覺得呼吸困難,她忍著眼中酸澀,說:「他現在好像沒有抽了,是戒掉了嗎?」
「嗯,早戒了。」趙乾坤說:「知道他怎麼戒菸的嗎?」
「怎麼戒的?」
趙乾坤道:「其實剛開始那會沒人勸得動,我和武立也就偶爾抽一根,誰像他不要命似的。那時候他外婆很擔心他,後來還是武立想到了辦法。」
趙乾坤記得,那天是一個黃昏。升高三後他們搬了教學樓,新的教學樓天台不鎖門,就是學校擔心學生想不開,所以圍了高高的圍牆護欄,像坐牢一樣。
金黃的夕陽餘暉灑滿校園,趙乾坤和武立在天台找到周鬱汀的時候,就看見他叼著一根煙,手攏著風點火。
模樣帥呆了,但也是真的頹廢,像經歷了一場剝皮抽骨的疼痛,眼裡的光都黯淡了。
周鬱汀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