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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名的一雙眼頓時滲出淚珠子,啪嗒掉下去,他倉皇錯開眼神,他忙說:「也是。這樣也好。」
再抬起眼時,徐行名兩隻狹長水眸更像是兩隻黑窟窿,他說,臉上竟然有股無措,「那,阿翎,你走吧。」
褚曾翎發出一聲笑,笑得慘澹又自嘲。他仰起頭,用手掌抹了把臉。
他低下頭甩著手,他突然盯住徐行名發問:「你愛我嗎?」
褚曾翎一雙眼似兩點燭火,黑夜中躍燒,專注又沉默。
就算知道這兩點燭火恨不得點燃自己,徐行名也捨不得移開,他的眼眶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他說給他聽,也說給自己聽。
「我認識的褚曾翎絕不會為誰駐足不前。困難再難,他一往無前;情關難過,他也能關關過。」
「狗屁。徐行名。狗屁。撤回。你給我撤回。你告訴老子,徐行名,你他媽告訴老子,你愛我嗎?」崩潰的他,一咬牙大步流星走近徐行名,捧著人腦袋問。
徐行名突然就撐不住了,他死死地望著褚曾翎,他壓回去想要癟嘴的衝動,他的嘴唇都在顫抖:「我給過你時間的。我給過你時間的。」
褚曾翎一僵,也跟著崩潰,眼珠子遲鈍地轉向徐行名,模糊又清晰,模糊又清晰,他僵著脖子,張了張嘴,張了張嘴:「我他媽……我褚曾翎就是他媽個畜生,我值得你用一條命換我嗎?徐行名,就因為我失約,你就這麼懲罰我?!就因為我失約……」
褚曾翎再也說不下去,他發瘋般抱緊徐行名。
他不斷把腦袋往徐行名的脖頸處塞,他哆嗦地摟著徐行名,他的胳膊不斷在西服肩周的高檔面料上摩擦。
徐行名很難形容這股震撼的被需要,他只知道,再被抱著,他會心軟。
「阿翎,阿翎。」他不斷喚褚曾翎的名字,他要褚曾翎聽他說,「這條路沒遇見你前,我就想過。」他感受到褚曾翎突然僵住,他努力壓下哽咽,輕輕拍著褚曾翎的背。
「父親說,以後徐氏集團是留給我的,只要我在傅英身邊待幾年。」徐行名說到這裡無聲地笑了下。
「你知道嗎?談判最忌不是手上沒有別人的籌碼,最忌諱的是,是你以為手上的籌碼是對方需要的。」說到這裡,徐行名似乎又聞到院子裡的黃山黃香。
「可我答應了他。那時高祖還沒有給我遺產。我需要徐白朮的庇護。徐白朮也需要我和傅家的聯絡。利益往往比感情長久。在利益面前,親情又算什麼?我不對淡薄的親情寄予希望,可二哥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總覺得,心姨所做的一切只是心姨所為。」徐行名提到這裡露出一個冷漠的笑。
褚曾翎以為還會聽到什麼。
可徐行名垂眸後再抬起的眼睛閃著兩簇熠熠,那是常年積鬱終於要散的決絕:「我不想玩了。阿翎,我累了。」
他拍了拍褚曾翎,可褚曾翎卻收緊胳膊,一點都不想放開。
他放棄面對面,而是湊到褚曾翎耳邊:「這樣不是很好嗎,阿翎。我可以決定我什麼時候離開。這只是一個選……」
「徐行名!?」褚曾翎猛地推開他,一聲爆吼。
踉蹌幾步的徐行名站穩望著他,目光溫和卻相當堅定。
褚曾翎徹底操了,他摸了把臉:「徐行名,你好樣的。你他媽好樣的!你他媽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徐行名,你想死是嗎?藥你放在哪裡,我們一起死!老子陪你一起死!」
這句話就像點燃褚曾翎的暴虐因子,他瘋了一樣攥著悚然僵住的徐行名往臥室走。
徐行名跌跌撞撞跟在褚曾翎的身後,撞到這裡又撞到那裡。儀姑在他們身後又喊又叫,可是誰都不會停下來。
嘭地一聲,房門被直接摔上。震得剛上臺階的儀姑心臟哐哐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