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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竹一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叫厲行給趕出去,他有些無措地站在那扇老舊的門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銀行卡,忽然就有了點委屈。
沒一會兒門又開了,溫竹一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他有點怕,卻還以為厲行是想通了,語氣裡帶著點淺顯的期待:「……阿行。」
厲行把溫竹一拿來的保溫盒原封不動地提了出來,那一袋子東西給塞到他小叔叔手裡了:「我不吃,同情心泛濫了就去餵狗。」
溫竹一叫他刺了一句心裡就很難受,他想不通,怎麼過了這麼多年厲行還記恨著自己。明明以前他很好哄的,當時他只用了一碗小餛飩,厲行就願意聽他的話。
怎麼現在不行了。
溫竹一張了張嘴講不出話來,那湯他煲了幾個小時的,養胃。
厲行看他小叔叔那個要哭不哭的樣子就很煩躁,他倚著門框又講出了刻薄的話:「你跟了謝時彥就好好跟著,別整天同情這個同情那個的,別人還以為你四處送上門給人草。」
那樣侮辱人的話從他養了幾年的小少年嘴裡講出來,這下溫竹一的眼淚是真的繃不住了。他一低頭眼淚就掉了一串,隨便抹了下又把那張卡遞過去,他擠出個很難看的笑來。
「……那這卡你拿著吧,當時的獎金我沒動過……給叔叔個卡號吧,還有張姐房子的拆遷款,我補給你。」
只是幾句話溫竹一就講得特別艱難,他很努力地想表達清楚,語句裡帶著泣音的顫卻自己顯出了講話人心裡的慌亂:「阿行拿了卡,以後叔叔就不打擾你了。」
他小叔叔哭起來是真可憐,薄薄的一層淚膜泛著水光的,眼圈和鼻頭都帶點紅,特招人稀罕。
厲行喉結滾了下,知道他叔叔要跟自己徹底劃清界限了,垂著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他沒去拿那張卡,反手就把門摔上了。
溫竹一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著要走,他是真委屈,回去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哭,沒看清路還不小心摔了一跤,保溫桶裡的湯湯水水都灑出來了,攤在地上黏糊糊的。
巷子裡沒什麼人,遠遠近近的出租屋裡卻都亮著或明或暗的燈。
溫竹一的委屈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他忽然就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怎麼別人好像都有家的,就他沒有,他三十幾了還沒有。沒人理解他,也沒有人聽他講話,好多人都罵他賤,一個男人給另一個包了,為了錢躺到下面去。
剛剛那一跤他眼鏡給摔掉了,溫竹一抬手擦眼淚,另一手摸索著去找眼鏡,還沒找到就聽到有腳步聲慢慢近了,他們在講話,聽抱怨的聲音是兩個年輕的男人。
最近溫竹一的近視好像又嚴重了些,他只能看到兩個黑黢黢的身影往他這邊過來,怕被別人看到窘迫,溫竹一就低著頭努力找眼鏡。
「媽的現在女的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物質,真敢開口啊,談了三年彩禮還敢要一萬八。」
另一個附和道:「就是啊,一萬八是鑲金邊了嗎,你給她買了三年的胃藥,結果轉頭就嫁給有錢人了。」
「沒良心,不如吃快餐。」
那男的講話聲音還挺大的,聽起來已經快到他面前了,溫竹一有點莫名的心慌,他眼鏡好像找不到了,摸索著只弄了一手的湯。
影子在他面前停下來,溫竹一看不清他們的臉,他仰著頭,含著淚水的眼睛眼神是空空的。
「草,長得真像我前女友,」有隻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溫竹一難受地想往回縮卻被他捏得更緊了,「這他媽不會是她弟弟吧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不懷好意,另一個男人走過來打量了他一會兒:「這不比你那前女友漂亮,你看他穿那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在哪個會所當少爺呢……喲,眼鏡掉了。」
溫竹一聽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