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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寧坐在實驗室外,面無表情地處理著楚氏集團的相關工作。紀家是實體企業家族,但紀寧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楚宅,耳濡目染,大學和碩博都讀的金融。
楚子鬱的母親叫紀燕,是紀寧的姑姑。
紀寧對這個表哥沒什麼好印象,但是楚氏集團百分之七的股份實在是太誘人了。
他以前覺得楚子鬱是個瘋子,現在看來倒是個蠢貨,炒作些亂七八糟的緋聞,平白無故地白送人家產,還把自己折騰成這個鬼樣子,毫無意義的事,他幹了個遍。
每週楚子鬱會來進行三次治療,說是治療,其實就是人體實驗。他不明白為什麼需要楚子鬱來完成這項工作,他是有多等不及,才要在藥物試行階段冒這麼大風險來配合實驗?
這些精神類藥物研發實驗,搞不好是會死人的,要是出了什麼差錯,腦子壞掉也是常有的事。
「嘁。」
紀寧叉掉資料夾,看見熟悉的電腦桌面,鞦韆上的人笑得燦爛,微風吹起他烏黑的長髮,像籠上一層輕盈的流雲。
最近接收的檔案裡,有一個沒有任何標註,檔名只是一個簡單的13。
這是他們分開的第十三個月。
檔案裡是對柏舟日常生活起居極其詳細的記錄,詳細到包括柏舟夜裡何時起床上了個廁所,白天裡的情況偶爾附有幾張照片,桌面上的人清瘦了很多,剪去了長發,這個天氣,應該是比較暖和了,他還穿著厚厚的羊毛外套,瘦削的臉頰微微凹陷下去,但有時候笑起來,能看見唇邊淺淺的梨渦。
第45章 又春夏秋冬
透過實驗室窄窄的窗, 楚子鬱望見夜空中一彎朦朧的月影。他穿好對襟的衣裳,寬鬆的宋制常服遮住了全身的過敏反應,只是臉上依然泛起可怖的紅斑。
「建議治療頻率改為一週一次, 否則你的身體負荷過度,治療過程中容易發生意外。」
溫垣博士將實驗資料整理好,發給楚子鬱的助理。他為楚子鬱的身體考慮,可惜楚子鬱並不領情:「你只需要負責儘快將靶向藥物研發出來, 其餘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溫垣博士不贊同地看著他:「我不明白。」
「是吧。」楚子鬱沒有看他,也沒有看複雜精密的實驗資料, 而是望向窗外,那個缺失了大半的月亮,「我曾經也不明白。」
他曾說, 他和柏舟有緣,不過是和路邊貓狗一樣的哄騙,但最終這個讖言卻應驗了, 有緣無分,他們之間隔著無比遙遠的鴻溝。
他一直以為, 只要他能一直哄騙住柏舟,只要柏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只要柏舟一直深愛著他,他們之間就沒有跨不過的坎,可是他錯了。
和他在一起, 柏舟像一件消耗品,內裡被一點一滴地腐蝕殆盡。他不甘心,想透過細緻入微的呵護來挽留柏舟身上流逝的溫暖與生命, 可是他竭盡全力, 最終卻無計可施, 他能把柏舟從天台的護欄上救下來一次,卻不能寸步不離,次次都把他救下來。
一想到柏舟會橫屍街頭,他寧願先死的人是他自己。
如果他能死在實驗室裡,就算柏舟走運。
如果他能治好這個病,他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之後再站在柏舟面前。
如果他治不好這個病,卻又沒死在實驗室……
最好不要有這種可能。
——
同樣的月亮,同樣的月光,柏舟正坐在石階上,裁開棕櫚綠油油的寬大葉片,學著趙聞遠的動作給花圃裡的花盆編織花籃子。
趙聞遠編一下,他就編一下,學得很認真,一遍就會,第二遍就不需要看趙聞遠的步驟,越來越熟練,兩人手指翻飛,很快就編好了花圃裡需要的花籃。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