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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形同陌路長達五年的人站在一起寒暄的畫面,光想想就覺得尷尬又可笑,於是徐浥影裝了回睜眼瞎,不帶迂迴地擦著他肩膀刷卡離站。
只是沒走出幾步,耳機外傳來一道沉沉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辨識度極高,「你也來看雪?」
避無可避,徐浥影只好轉過身,迎接來自「陌生人」的「搭訕」。
她的目光從他的眼裡逃離,一路下滑,米咖色方格圍巾,白色衛衣,外面罩著一件中長款淺色毛領羽絨服,深色牛仔褲,匡威帆布鞋,清清爽爽的學生打扮。
「你認識我?」
她似乎問了句廢話,真正想問的是,他怎麼認出她的?
池綏雙手插在羽絨服兜裡,拖腔帶調,「全校都認識你吧。」
徐浥影聽得更愣了,她不敢想像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學校風雲人物的事實。
池綏多解釋了句:「元旦晚會上,你不是穿著禮服拉了首曲子?那天起,全校有差不多一半的男生都把你當成了女神。」
徐浥影不以為意地扯了下唇角,她對成為別人的女神絲毫不感興趣,反倒覺得無比困擾,那天之後,課桌抽屜總會多出不屬於她的東西,放學路上也會被一些不認識的人堵住去路。
池綏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一個人?」
徐浥影嗯了聲。
「我也一個人,不介意的話,搭個夥?」
徐浥影第一反應是抗拒,片刻緩慢抬起視線,盯住他寬挺的肩看,最後在心裡比劃了下他的身高。
肯定過了180,僅從身型看,好像能給女生帶來不少安全感。
不過她還是沒答應,池綏也沒強求,兩個人一前一後保持著近三米的距離走到公交車站。
離出站口不到幾百米的路程,期間她就被搭訕了三回,她煩不勝煩,偶然間一個回眸,看見池綏還在後面,脖頸處搭著一副頭戴式耳機,正低頭刷手機,螢幕將他那張清雋的臉映到發亮。
徐浥影止步,短促地喊了聲不太禮貌的稱呼:「餵。」
他循聲抬頭,神情不明,她說:「組個伴吧。」
用的也不是邀請的語氣。
「行啊。」男生笑起來,幾分散漫。
兩個人找了一家乾淨舒適的民宿,房間號緊緊挨著,飯是在同一家餐館,分桌吃的。
吃完飯,徐浥影沿街走了會,雪還在下。
北方的冬日和南方截然不同,又幹又冷,雪也不下南方那種打賞式的下法,是劈頭蓋臉地兜下,厚實飽滿,沒多久帽子上積了厚厚的一層。
她抻長手臂往後伸,只有指尖擦過雪花子。
這時,另一隻手伸進她的帽子,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滿滿當當的一抔雪,拿出,掌心朝上,在她面前攤開,「手給我。」
徐浥影沒反應過來,木訥地聽從指揮,那片雪轉移到她的手心,冰涼的,融化得極慢。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握住的不是雪,而是無邊夜色裡的一抹清泠月光。
在漫天雪色裡欣賞日出是徐浥影這趟旅程最重要的目的,第二天四點不到,她起床洗漱,房間隔音效果差,在她準備換衣服出門的時候,聽見另一頭傳來不聲不響的動靜,持續了數十秒,歸於平靜。
徐浥影穿衣的動作跟著停了十秒,然後才撈起椅背上的長款羽絨服。
她骨架偏小,穿在身上顯得格外寬大鬆垮,頭上戴著頂手工縫製的毛線帽,壓住凌亂無序的長髮。
陰白色的肌膚裸露在白寥日色裡,脖頸處青紫色血管分明,脆弱得招搖。
就這樣頂著一張厭世臉,在黎明到來前上了山,不像來觀光遊玩的,更像來從容奔赴死亡。
快到半山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