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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浥影腦子是空的,許久才想起要抽回自己的手,雙臂交叉環在胸前,不再給他任何可趁之機,「別動手動腳的。」
底氣明顯不足,於是她梗著脖子補充了句:「現在還在說正事。」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話太像正在鬧小脾氣、急待被哄的情侶會說的。
萬幸,他沒有續上一句:那談完正事,就能動手動腳了?
徐浥影雙頰不合時宜地升溫,分不清是羞的,還是氣急敗壞後的證明。
池綏抬在半空的手被重力拉扯回大腿外側,他找了個空位坐下,離徐浥影不算遠,但也到了彼此領地互不侵犯的距離。
兩秒後,他將右手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手背青筋裸露,顯出幾分侵佔欲。
池綏說:「我不是沒想過跟你坦白。」
他自詡聰明,唯獨在她面前頻頻碰壁,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在見到登記表上的「徐小呆」三個字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錯愕。
開影咖的初衷是為了她,他在賭一個萬分之一的機率,親口向她複述她最愛的電影。
可等她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手忙腳亂,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他該怎麼做?
上前告訴她他其實是她高中時期的同校同學,還是那位跟她表過白的池綏?
要真這麼做了,不出意外,會得到她一句「池綏是誰」或者輕描淡寫的一聲「哦」。
他想不出別的辦法、也製造不出比這更好的巧合,只能藉機偷走「007」的身份,不動聲色地靠近她。
在相處的過程中,他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在她心裡,池綏可以是任何人,但007隻有一個,是她存放在通訊錄裡的朋友,也是她來影咖唯一想見的人。
時隔四年,他在心裡種下的暗戀種子似乎發了些芽,他終於不再是當初那個總愛精打細算,只為了製造出天時地利人和般「偶遇」的傻子,也不再是為了給她出氣,將那些用齷齪心思侮辱過她的人揍得鼻青臉腫的毛頭小子。
他捨不得打破這樣的現狀,就算給自己安下一個欺世盜名的罪孽也無所謂。
就算她完全不理解自己的做法。
徐浥影確實無法理解,也不太相信他這麼簡單的一句辯白,當然她的疑心,並不是針對他一個人,似乎對誰都是這樣,不敢輕易去相信。
小學六年級,班上一女生的新錢包丟了,迪士尼公主限定款,價格不便宜,以現在的審美,算是土到掉渣,但放在那會,足夠引來其他女生的艷羨。
事情一發生,幾乎所有人都懷疑是徐浥影偷的。
其實也能理解,她身上處處可見窮人的標誌,反覆穿洗到發白破損的衣服,唯一一雙帆布鞋是在四年級買的,殘破其次,每回穿它,她都感覺自己腳趾被不可抗力生生凹斷一截,腳後跟也會磨出血,癒合後再次受傷,迴圈多次,那塊地方就和裝上鐵片一般,結了厚厚的繭,肌膚粗糙到宛若下地勞作的婦人。
班會課前的五分鐘,一堆人圍在一起談論這事,「一定是她偷的,我早就注意到她經常盯住你的錢包看。」
失主不贊同地說:「別這麼說,沒準是我自己不小心丟了,而且我覺得她是不會當小偷的。」
這句話徐浥影聽見了,她欣喜若狂,可就在兩小時後,施以她饋贈的上帝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看她那樣子,快連飯都吃不起了吧,還老是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盯著我的錢包看,除了她偷的還能有誰?」
在別人面前替自己說好話的人是她,私底下散發惡意的人也是她。
那時的徐浥影只有十二歲,離步入成人世界還有一段時間,卻提前體會了把未來社會的潛規則,和人性一樣,矛盾又糟糕。
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