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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
「乖。」
「ay呢?」
聽到祁泱的稱呼,祁夏有了片刻意外。他並未任由呢種情緒蔓延,至少唔系在此時此地蔓延。
「入面。」
祁修霖跟隨著祁泱走入病房。對於祁修霖來講,此時在生命檢測儀下毫無意識的老人家同剛剛素未蒙面的三伯冇太大的分別,但祁泱難掩動容的一句說話卻在瞬間讓祁修霖感覺到親情的沉重。
「stefan,叫聲阿嬤……」
一聲無法取代的稱呼之後,祁泱便讓祁修霖先去外邊等。廿年,祁泱早已習慣不在任何人面前剖析自己的情緒,就算此刻房間裡系他最親的兩個人。獨處的病房裡,儀器的聲音清晰得刺耳。祁泱本以為自己會有好多的說話想講,哪怕只系在心裡邊講。但原來只系看著三太便已經被翻湧的回憶掩蓋,祁泱只覺得自己的思緒被此刻的暗湧推著走,無從掙扎。
「我以為你唔會來。」
祁夏的入來讓祁泱下意識地側頭扼制自己的情緒。祁泱的倉惶祁夏看在眼裡意料之中,他等呢一刻,足足廿幾年。
「人性根本經不起考驗,我們行至今日又何嘗唔系拜他人所賜?」祁夏的字字句句就如耳仔裡的舊傷,強迫著祁泱回憶,「唔系的話,母慈子孝,血濃於水,唔好嘛?」
祁夏知道祁泱唔會給他任何的反應,他聽到,聽得清清楚楚就夠。
「繼承人好辛苦的,太多不可為。」看了眼門外的祁修霖,祁夏又講道,「其實都要同你講聲多謝,甚至系替我仔女同他們四叔講句多謝!」
祁泱起身看向祁夏微微一笑,用他最習慣的姿態,講道:
「人各有命,唔使客氣。」
見到祁泱在三伯入去後咁快就走出病房,祁修霖便對祁夏心生介懷。快步跟在祁泱身後離開之前,祁修霖回頭看了祁夏一眼。他甚至豪不掩飾他此刻的敵意,無論系邊個都好,系他令daddy唔開心。
祁泱坐著汽車駛離醫院。如果將來路只系氣壓比較低,咁此刻的車內的空氣都快成為固體,壓抑得透唔過氣。祁修霖伸手握住父親的手背,他唔想他獨自承受,他想將他從壞的一切裡抽離。
「daddy?」
「你有兩個阿嬤的。」
祁家的過往在祁泱寥寥幾語裡重新揭開面紗,事實被粉飾了部分,一些令祁泱都覺得可笑到不可思議的部分。祁修霖未知全貌,唔知如何去寬慰父親,唯一陪在他身邊做一個聆聽者。
「daddy,阿嬤一定知道我們來過。」祁修霖講道。
「嗯。」
今次不同於和平飯店,兩父子繫住在同一間套房入面。祁泱讓阿v坐低一起食飯,一起講著過去的事。15個鐘的時差加埋心境的關係,祁泱早早去了房間休息。
阿v在祁泱走後也不再做出輕鬆的神情,忍不住問道:
「小少爺,剛剛?」
祁修霖搖搖頭,講道:
「daddy一個人在病房,之後三伯入去後冇幾耐daddy就出來了。」
「冇膽匪類!」即使祁夏都系姓祁,阿v都難忍對他的不屑,「也好,反正都系最後一次。」
祁泱沖涼出來發現了鄭啟澤的未接來電,一邊回撥過去,祁泱一邊拆了片止痛片送入口中。
「我剛剛去沖涼。」
「咁早。」
「有點頭痛。」
「食藥未?」
祁泱靠在床頭,講道:「嗯,一陣就好。」
「今日點嘛【怎麼樣】?」
鄭啟澤終於問道,他仔細聆聽著電話裡的聲音,生怕錯過祁泱的任何反應。
「見了ay,她好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