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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嶽行為什麼一直沒有訊息。
在饑寒交迫中,周遠書暈厥了好幾次,最後徹底失去意識時,門縫已經見不到一點光,直到那扇門完全開啟,大量白光奢侈地湧入,打在他身上,強烈的求生本能令他掙扎著爬坐起來。
在黑暗中沉浸太久,他的眼睛受不了外面的光線,閉著眼用手背擋住,只能靠聽覺判定情況。
他聽見來者將東西放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隨即一聲帶著哭腔的「哥哥」撞進他的耳朵。
是嶽闊。
嶽闊蹲下來將他抱在懷裡,便似開啟了開關,哭得越來越大聲,不斷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周遠書攢了一點力氣,伸手摸摸他的臉安慰他,摸到了一大片淚水。
嶽闊慌忙握住他冷如冰的手,頓時哭得更傷心了,他將周遠書放在牆邊讓他靠坐著,端起碗哽咽道:「快吃點東西吧哥哥。」
周遠書乖乖張開嘴巴,任由他把食物餵進來,他分辨不出是什麼,只知道是熱湯,暖流自喉嚨湧入身體,一碗湯下去,熱量在慢慢回歸,眼睛也略微適應了光明,他慢慢睜開眼,看見了那張滿面淚痕的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他欣慰而溫柔地為嶽闊擦去眼淚,想說些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闊是個好孩子,他果然沒有同流合汙。
嶽闊餵他吃完了飯,又拉著他的手開始哭:「你的手好涼啊。我帶你去洗熱水澡嗚……」
周遠書恢復了點力氣,慢慢開口輕聲問:「你是偷偷來看我的嗎?」
嶽闊搖搖頭:「爸爸同意的,他想讓我代替你回家……我說我既然要代替你,就得模仿你,跟你同吃同住,他才同意讓我把你放出來,要我看好你……」
周遠書微微點點頭:「那就好,不能連累你被罰。」
嶽闊一愣,隨後哭得更傷心了:「你怎麼還在替我著想啊,明明我是知情的,是我騙你來的……」
周遠書溫柔一笑:「因為小闊是好孩子,是被人脅迫的,對不對?」
嶽闊吸吸鼻子,沒有說話,把他攙扶起來去了二樓他的房間。
重新回到溫暖明亮的地方,周遠書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他坐在床上呆望著窗外半晌,才拖起身體往浴室走,找了個小板凳搬進去,在熱水下浸潤了半個小時,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剛剛穿好衣服,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周遠書本能打了個哆嗦,靠在門後直到聽見「哥哥是我」的聲音才開啟。
嶽闊衝進來便飛快鎖上門,一臉焦急地拉住他的手:「哥哥,你快逃吧,不好了,我聽爸爸說,等過段時間我學成你了,他要把你賣掉,賣到國外去誰也找不到,現在已經去跟二道販子碰面了!」
周遠書呆在了原地。
他說什麼?
這世上只需要一個周遠書就夠了,多出來的那個,必須要處理掉。
他明白這個道理,可他沒想到,生父竟然能鐵石心腸到這個地步,即使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但到底流著相同的血脈啊,如果他被賣到國外,將是生不如死,真真正正的絕路。
這條資訊砸在周遠書身上,無疑是雪上加霜,讓他的意志搖搖欲墜。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嶽闊是站在他這邊的,還有希望。
「你說得對,要跑。」他的思維一片混亂,在艱難理出個頭緒,喃喃重複著,「往哪裡跑呢?」
他剛才在房間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手機,很明顯被收走了,這個山地又沒有任何其他人家,山路陌生,被困住後存活率微乎其微,生父堵死了他的路。
「我帶你跑。」嶽闊堅定道,「這周圍我熟,我知道下山的小路,只要下了山,找到人家報警,就可以逃出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