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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完全不同了。
「你倆聊聊吧。」張徵的聲音將許喃遊離的思緒拽回。
許喃還在懵,聊什麼。
聊他們之間的矛盾、分歧。可偏偏他們倆之間沒有誤會啊,而分開的原因太明顯,沒什麼可聊的。
「為什麼想做這個節目?」李衡突然響起的聲音把許喃徹底拽清醒。
哦。他們能聊工作啊。
許喃撇掉腦內不相干的事情,微微坐直,投入工作狀態。
她為什麼想做這個節目?
因為那些舍小家為大家的「李常濱」們,因為懷揣正義卻常常被誤解的「李衡」們。
當年,她很直觀地看到這些,受到沉重的積極的正面的影響,自然也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影響更多的人。
許喃音量不大,說話不急不緩,跟她氣質很像:「我們大多數人,都走在陽光下,那是因為有人替我們站在黑暗中。基層民警是距離民眾生活最近的,他們兩班連軸轉,三餐不定時,節假日是他們最忙的時候,我想透過一種直觀的形式,讓民眾理解、尊重每一位城市英雄,也想讓民眾看到更真實的被這身藏藍守護著的繁華城市。」
許喃說話時,李衡一直在盯著她。這一眼,隔了厚重的九年時光,誰也沒有躲閃,但誰也沒有進攻。
他手指捏著記錄用的筆桿,在五指間轉來轉去,漫不經心的。
所長聽得認真,跟張徵說:「小姑娘不簡單啊。」
張徵欣慰地笑,接話:「她啊,脾氣軟,但氣節硬。之前跟我去戰地做採訪,肩膀被炸彈殘片穿透,做手術時眼淚都沒掉。也幸好炸彈粗製濫造,威懾力不強,要不得毀容。」
這句話輕飄飄的,但分量極重。
話音落下,幾人都沉默了。
那根在指尖靈活轉動的筆桿吧嗒一聲,掉在桌板上。
沉悶的聲音在寂靜的協調室,尤為突兀。
所長偏頭看了眼,對李衡說:「你也沒想到吧。」
他跟李衡接觸得少,但多少摸出了點他的性格。他在工作中對異性沒點溫柔,不論是同事還是被審訊的。之前有領導千金追到所裡要他聯絡方式,被他冷冰冰地打發走了,說什麼「不喜歡比自己弱的人」,就他那身手,別說女的了,連男的都沒幾個能敵得過。簡直就是木頭一個。
但跟他平日對其他異性的冷漠態度不同,面對許喃時,鷹隼般鋒利又不動聲色的眼神裡,總有種難以難說的敵意,好像人家小姑娘跟你有多大仇似的。
要說許喃跟過去的異性有什麼區別,可能是,更漂亮?
難道是因為這個。
被上頭安排在所裡休假的香餑餑,難道被漂亮女人傷過?
所長不懂,本著對兩個晚輩的賞識,忍不住用玩笑的口吻暗示李衡一句:「可不要見人家是姑娘,就看輕了。」
李衡眉頭微擰,深深地望了當事人一眼,顯然也被這個訊息震撼到。所長心說李衡知分寸,有輕重,豈料他音色冷硬,不緊不慢地輕哼:「哪敢。」
所長:「……」
許喃:「……」
關於這檔節目,現階段能確定的只是合作意向,不斷地深化創意,找尋既權威又親民的落腳點,不是個急活兒。
半小時後,一行人從派出所出來。
張徵和所長走在最前面說話。
許喃落後幾步,李衡還要在她後面,絲毫沒有要多跨幾步和許喃並肩的意思。
眼看張徵已經走到車邊,許喃才加快步子甩開他,拿車鑰匙開車鎖。
李衡這時便停了步子,站著接警大廳前的三級臺階上,單手抄兜,挺拔精悍的身型被漸暗的光線籠罩得有些淒涼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