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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時,春早還會望天一下,無語但笑:無聊。
但幾次下來,她也慢慢習慣了,習慣這個在他眼中永遠滿分的自己。除去聊天裡無聲的交流,有幾次她光看文字內容也弄不明白,就會跟原也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打語音,口頭教習。
春早一貫謹慎,幾乎不開口說話,原也講解幾句,問她懂沒懂,她就文字回個「嗯」。
男生偶爾會在中途插來一兩句渾話或騷話,春早耳根發燙之際,就裝技術性消失。
而原也這時會秒切嚴肅音,真就把自己當老師:「睡著了?聽沒聽啊。」
春早磕緊牙關,一指禪戳字:在聽。
原也:「那怎麼不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春早發過去一個拳頭。
原也笑:「輕點,打折了可就沒免費的名師輔導了。」
春早告誡:下次再講類似的話就別怪我目無師長,直接結束通話語音。
原也:一個人講話很枯燥的,幫自己提個神而已。
春早:那你去睡覺,我自己慢慢也能理清。
原也:我哪敢。
這個暑假縮短到只剩往年的1/3,原也沒回家,一直待在出租屋。春早曾想找機會去看一看他,但無從入手,期末數學成績不盡人意兼高三關鍵期即將到來,春初珍也當上忍者,完全放下對搓麻的執念,跟座大佛似的鎮守家中,從太陽升起到西沉,除了燒飯睡覺,只要一推開臥室門,春早總能與客廳的老媽不期而遇。
遑論翻出她的五指山超過半日。
就這樣熬完這個一半苦悶一半清甜的假期,八月初,正式升為高三生的春早,背著厚重的書包折返校園。
蟬鳴不絕,叫囂著躁動的夏語。
走在無風的香樟大道上,只屬於高三的炙烈緊促感撲面而至,幾乎能繃住人鼻息。
在底層待了一整年的幾個班集體大遷移到二樓,看著教室門上的標牌變更為高三(3)班,春早也升騰出一股強烈的使命感和奮進心。
不到一年了。
成人渡口前的最後一個盛夏。
她正在往自己的蔚藍色海岸一步步靠近,時淺時深,有笑有淚,但終歸走在想走的路上。
開學以來,晚自修延長半小時,獨處的時光變得更為窄仄,春早決定將洗澡時間安排在晚自習前,睡前的電子消遣也壓縮至十分鐘。
跟她的聊天乙方鄭重宣告的下一秒,她假模假樣走個程式:如有不同意見請在明年六月九號後提出。
原也史上第一懂配合:謝謝,我會利用這九個多月的時限好好斟酌。
然後兩個人就在各自的臥室床上同時笑出來。
九月將至,春早逐漸適應這種日復一日,枯悶但緊迫的新節奏。
班裡同學亦然,課間出門的趟數特明顯減少,大家不是爭分奪秒學習,就是一頭栽倒補覺。
而晚自習後和原也結伴而行的那段路,成了她進入高三後為數不多的出口。
春早昨天做了個噩夢,後半夜幾乎沒能入睡,今天果然困到神志不清。
走在男生身邊,小區裡的路燈都像長了圈絨毛,她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原也側頭打量她:「這麼困?」
春早揉揉左眼:「對啊。」
原也被她呆滯成憨豬包的模樣可愛到,提議:「我看我同桌天天用清涼油提神。」
「清涼油?」春早一怔:「這不是我爸那個年紀的人防止疲勞駕駛才用的麼?」
原也笑出一聲。
春早順勢問:「你現在不跟塗文煒同桌了?」
原也冰颼颼講反話:「你還真是關心我。」
「我這些天都沒怎麼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