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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訊來得很慢,她不是沒在安衡面試結果出來的這段時間做出其他嘗試,結果無一都是她相對滿意的。
但即使知道安衡用她的可能性較小,邱柏繪還是耐下心,沒有立刻接受其他公司向她拋來的橄欖枝。
邱柏繪的出租屋在深圳沙頭角,帶陽臺的,一個月一千,不過樓層不好,常常被前面的高樓遮住陽光。
高跟鞋她還沒有穿習慣,回到家先甩了鞋子和包,別的沒管,就先去臥室裡摸創口貼想貼被磨破皮的腳後跟。
從臥室出來的時候,邱柏繪的手機鈴聲正好響起來,很快就停下,她聽到個尾巴的音。
邱柏繪光著腳慢吞吞走過去,鈴聲是短促輕快的簡訊音,她開啟來看,眼睛掠過螢幕,迅速將那幾個字連在一起,腦子卻轉得很慢。
是她等的安衡的錄取簡訊。
「你在想什麼?」代綺敲敲桌子,提醒邱柏繪回神。
邱柏繪嚇了一跳,將這一批求職的新人的簡歷放在代綺面前,推了推眼鏡,說:「想到我自己。」
代綺出院不久,臉上卻比住院前更多了幾道皺紋,嘴角下垂,老態明顯。
據說是家庭不幸福和兒子不孝順導致的,但這是領導的家事,她無權過問,還在工作群裡及時制止了同事口無遮攔的八卦。
代綺笑了笑,法令紋又深一度,「你和當時很不一樣了。」
是很不一樣,邱柏繪不知道當初代綺為什麼用她,但這個機會幾乎讓她改變了以她為核心的整個世界。
四年前一切的開始,邱柏繪能感受到代綺並不是很喜歡她,遲鈍一點可以說是不冷不熱,而敏感一點則是不耐煩居多。
最後她磨礪數年變得穩重,和代綺關係近了,知道她並不算難以相處,但面對家庭時弱勢又固執,據嘴碎的同事說,曾看到她丈夫深夜與女明星共處一室的不雅影片。
只是代綺從始至終都未曾表態,不知考慮的因素只是因為容易波動的股票,還是另有別的原因。
「當時你來面試,看都不敢看我。」代綺翻開一份簡歷,瞟了兩眼又擱在一邊。
邱柏繪規矩地站在一邊,想了想,還是問:「那您為什麼錄用我?」
代綺的回答聽起來十分公式化,她只說:「從你的簡歷和能力上我找不出把你淘汰的因素。」
「況且你也需要這個機會,」代綺說,「我只要共贏。」
那麼不和睦的夫妻關係也算是一種她不知道隱情的共贏?
這個疑問只產生一瞬間,邱柏繪壓下不該存在的心思,點點頭,會意地停下話題,走到辦公室門口,手放到門把上時,又被代綺叫住。
「明天陪我去個地方。」代綺臉上的笑意又沒了,她背著夕陽零碎的光,大病初癒的臉顯得疲倦和力不從心。
邱柏繪應下了,問:「出差嗎?是什麼地方,我現在訂票。」
代綺猶豫了幾秒,站起來。
「不是出差。」
她說:「是我的家事。」
邱柏繪將代綺和自己的行李分別放到酒店的房間安置好了,才利用下樓的時間勉強打量這棟不算高階,至少不是代綺平時出差會住的旅館。
她這些年見慣了裝飾著水晶的吊燈,盤旋而上沒有盡頭的樓梯,而這種踩上去吱吱作響的木製地板和角落零星的牆皮碎屑,是她從前見慣的。
邱柏繪產生微妙的,又讓自己悲哀的不適感,很快地走出旅館。
代綺站在路旁等她,鼻樑上架著墨鏡,在和什麼人通著電話。
她說:「阿姨知道你有辦法。」
似乎在與電話另一頭的人進行著什麼拉鋸戰,她態度很強硬,但語氣自然,帶著掌權人優越的氣場,彷彿遊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