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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這個時候梅歡回來了,人還沒進屋,聲音就傳了過來:「君牧啊,小水果是不是還在家裡啊,柏立業這個死人怎麼比我還早回來?」
辛山竹問:「柏立業是你爸爸的名字嗎?」
柏君牧知道他想問什麼,直接問答:「死人是一種……稱呼。」
坐在對面的柏立業嘴角抽搐,梅歡換了鞋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的男孩,「小水果同學,阿姨我回來啦。」
「晚上我和宗明誠的媽媽一起跳舞,還是他送我回來的,他一口一個小山竹,可愛死了。」
梅歡的熱情在辛山竹有限認識的中年女人裡也是第一份,走進來就很自然地擠開了柏立業,問柏君牧:「你們沒吃晚飯啊?」
柏君牧還沒說話,女人已經認出了辛山竹的襯衫,「我知道了,那你們多吃點,我和你爸爸去房間了。」
她拎走了柏立業,男人哎喲好幾聲,房門關上,客廳只剩下辛山竹和柏君牧了。
空氣中還有蚊香的味道,老鴨煲還冒著裊裊的熱氣,空調就沒關過。
辛山竹看了眼房間門上掛著的風鈴,幾秒後哇了一聲,對柏君牧說:「你媽媽力氣好大啊。」
梅歡風風火火,和封建古板的柏立業完全相反,當年居然也是自由戀愛,家族裡提到這段感情仍然帶著唏噓,無非是感情多好,無非是真好。
只有柏君牧知道有些吹噓責任的人也精神出軌,險些丟下老婆孩子和別人遠走高飛。
這些關上門都是家事,但辛山竹已經坐在他身邊了,柏君牧笑了笑,「你也力氣大。」
辛山竹完全沒見了男朋友家長的拘謹和侷促,他本來就過分特別,一邊吃飯一邊看客廳牆上放著的一些書,想到宗明誠說柏君牧爸爸是開中醫館的,問:「叔叔是很厲害的老中醫嗎?」
柏君牧:「還可以吧。」
辛山竹又問:「那你會嗎?」
梅歡煲湯還喜歡往湯里加點蟲草花,裡面還有標配的黨參和枸杞,辛山竹似乎也不討厭,只是喝之前要多看兩眼。
柏君牧微微點頭,又有些猶豫:「會一點。」
辛山竹朝他伸出手,他面板很白,手腕也挺細瘦,乍看像是很容易放倒,其實力氣也不小。
他手腕上還有柏君牧沒控制好留下的痕跡,男人揉了揉,問:「很疼?」
辛山竹搖頭:「給我看看,把脈的那種,我看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他又忍不住和柏君牧說從前,「我們那裡看病都要去鎮上,好遠的。」
老家就是高山上的村子,年輕人都出去後夜晚在山腳看也只剩下零星的幾盞燈,山路十八彎,開車都要很小心,辛山竹上學後就沒怎麼生過病,要是小感冒頂多是自己吃點藥扛一下。
柏君牧伸出手指,指頭貼在對方手腕上,辛山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怎麼樣?」
像是要聽出什麼答案一樣,柏君牧也是半吊子,說得含糊:「很健康,沒什麼好說的。」
辛山竹卻還盯著他,柏君牧只好說:「我學的不是中醫,脈學也……」
身邊的人沮喪地嘆氣打斷他,「不應該像電視一樣說我是喜脈嗎?」
柏君牧愣了兩秒,笑出了聲,「想什麼呢,你是男生。」
辛山竹看著他:「你笑起來真好看。」
柏君牧明白了,眼前人分明是看出了自己和柏立業說話不高興。他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兩個人都喝湯也不適合接吻,他乾脆用臉頰貼了貼辛山竹的手腕,「不用擔心,我不難過。」
辛山竹:「好吧,我還以為我好幽默的。」
他學柏君牧摸他的脈,掐出了點電視劇神醫的裝腔作勢,「罰你多喝一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