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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疲憊過了, 這次案子牽扯出的資訊實在是太過龐大,加上鄭淮陽的犧牲如同陰霾一般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讓人心力交瘁。
顧鬱翻看著陸煥看完的各種資料檔案,皺起了眉頭。
「全錦隆說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全封年了, 全靠馮袁軍定時給他看全封年的圖片及一些生活照。可依照馮袁軍本人自私且狡詐的性格,他可不像是一個重諾的人。」
「你是說……」
裴映川恍然大悟,欲言又止。
顧鬱輕輕的放下資料,靠在背椅上,抬起右臂遮在眼前抵擋著發熱帶來的陣陣眩暈。
「不好說。」
「明天一早先帶全錦隆指認拋屍現場,同時下發各轄區協助調查,全封年的事情等有訊息了再通知全錦隆。」
陸煥側頭看著顧鬱在燈光下越顯蒼白的臉,默不作聲的起身一把將人抱起。
「誒……」
顧鬱輕輕掙紮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索性也就隨他去了。
隔著一層布料陸煥都能感覺到顧鬱外衣下單薄的身體和體溫的嚴重失常。
「回家?還是在局裡休息?」
顧鬱閉著眼輕輕靠在陸煥的頸窩,沒有香水味,只有淡淡的留香珠的味道湧進鼻腔,莫名的令人心安。
「局裡。」
「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陸煥細細掂量著懷裡的人,有些挫敗,自己辛辛苦苦一個月餵出來的那點肉,幾天就恢復原狀了。
「我一直這樣,你知道的。」
許是退燒藥的藥勁上來了,顧鬱本就不太清醒的腦子變得更加遲緩。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了名叫陸煥的氣息纏繞中。
感受到懷裡逐漸平穩的呼吸,陸煥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這個人上一次這樣毫無防備的躺在自己的臂彎裡,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七年時光飛逝,陸煥原以為心上那個空洞早已癒合。
可此情此景,這個人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身側時,幾近失而復得的酸澀與滿足感,瞬間瓦解了陸煥多年來所有的偽裝與自欺欺人的不在意。
瘋狂的思念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
昏暗的辦公室內,坐在沙發上的陸煥眸光閃爍,緊緊的把人攬在懷中,格外憐惜。
他知道顧鬱在意什麼,他知道顧鬱為什麼要那麼刻意與不自然的要與自己劃清界限。
他都知道。
顧鬱在拒絕他的時候,何嘗不是在剝離自己的心。
那件事情沒有一個終結,顧鬱始終不會放下內心的芥蒂。
是時候該申請重查8·15的案子了。
顧鬱緩緩睜開眼睛,潔白的天花板上沾染著幾滴噴濺狀的血跡,格外刺眼。
幾乎在一瞬之間,顧鬱就已經確定這是哪裡了。
眼前這個場景這七年一直迴圈往復的
出現在顧鬱的夢裡,
從未改變。
他向左微微側頭,就能看見陸煥的母親姜洛倒在血泊當中,姜洛的眼睛瞪的老大,詭異的凸起,像是受到了什麼劇烈驚嚇。
再側過頭望向正前方,眼前依舊是一雙沾著鮮血的皮鞋。
目測四十六碼,手工皮鞋,價格非常昂貴。
可就他想抬頭,望一望眼前這個男人的真容時,卻如以往每一次那般。
抬不起頭。
彷彿有什麼重物緊緊地壓在了自己的後腦勺上,掙脫不開。
無力做任何掙扎的顧鬱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般,
靜靜看著男人單膝跪在了自己面前,一雙修長的手緩緩落在自己眼前,做出了什麼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