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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亭瀾被他磨的沒法,只好關了報表,收拾收拾跟錢俞清出去了。
兩人去的是黃浦江邊上的餘醉酒吧,這裡是他們喝酒的「老地方」,酒吧建在臨江的一棟商場四樓,有著一個很大的平臺,坐在窗邊可以看到整個黃浦江的夜景,非常漂亮。
上大學的時候,錢俞清就喜歡帶著他跟江隨來這個酒吧玩,一來二去的,幾人就成了這裡的常客,只要說去喝酒,不說明地方的話,一般都是來這裡,然後點上一杯滋味紛繁的雞尾酒,從落日坐到黑夜,看著燈火點亮城市,勾勒人間星河。
「一杯莫吉托。」錢俞清對點單的服務員道,亭瀾坐在他的對面,正側頭看著夜晚的江景發呆,江邊的螢光朦朦朧朧地照在他的臉上,像是給他籠上一層淡淡的霜,看起來竟有幾分落寞。
錢俞清愣了愣,伸手碰了碰亭瀾的小臂,輕聲問道:「瀾瀾你呢?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是亭瀾上大學時最喜歡喝的雞尾酒,之所以喜歡,是因為其口味非常獨特,酸甜鹹辣鮮交織,能品許多種味道,且回味悠長。
江隨當時還調侃過他,說:「英國女王瑪麗一世施行暴政,虐殺新教徒,這才有了血腥瑪麗的稱號,要我說,瀾瀾你這麼喜歡喝這個酒,不會內心有暴力傾向吧?」
亭瀾記得,當時因為這句話,錢俞清給了江隨一巴掌。
久遠的記憶被喚起,亭瀾又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他及時地垂下了眸子,輕咳了一聲。
「我現在不喝血腥瑪麗啦,給我來一杯威士忌酸吧。」亭瀾道。
服務生點點頭走了,錢俞清扭頭看他,道:「現在怎麼喜歡喝烈一點的了?」
亭瀾剝著花生米,看似不經意道:「都是中年人了,烈一點的酒才適合我。」
十六年前的那一天,也是在這個酒吧,他跟江隨喝的爛醉,還是錢俞清找了過來,將他背了回去。
亭瀾伏在錢俞清的背上,手上拿著他送來的家門鑰匙,抬眼去望滬城滿是雲霧的夜空。
「戒掉吧。」他心裡這麼想著,衝著看不見的星星發誓:「先從戒掉血腥瑪麗開始。」
「您好,您的雞尾酒到了。」服務員將酒分別放到兩人的面前,道:「蒜蓉小龍蝦還要等些時候。」
「好。」錢俞清點點頭,他長舒一口氣,伸了個懶腰道:「哎呀,好久沒這麼享受過啦。」
「剛才店主看你半天才把你認出來。」亭瀾笑了笑,道:「學長是不是好久沒有來了?」
錢俞清道:「畢竟之前都是跟你們一起來的……後面也就沒那個氛圍了。」
亭瀾愣了愣。
錢俞清拿起一串燒烤放到亭瀾的碗裡,道:「不說這些,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亭瀾當年突然出國的原因,錢俞清估計是知道他有苦衷,所以到現在也沒刻意去問,每次就算不小心提及,也會像這樣切換話題。
錢俞清就是這樣,他總能聽到那些寒暄之下的伏流,然後默默將那聲音記下,回饋以細膩的溫柔。
這種情感跟錢程的完全不一樣,相比較於錢俞清,錢程則是烈火暴雨,帶著久彌不散的熾熱,直到與其纏綿交織。
一想到這,亭瀾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看著手中那杯淡黃色的威士忌酸,心頭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悶悶的,帶著隱約的鈍痛。
怎麼……
怎麼會突然想到他?
「咋了?不舒服?是有點辣麼?」錢俞清道。
「還好。」亭瀾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搖搖頭岔開話題:「可能是好久沒來這裡了吧?有點懷念。」
「是啊,都十多年啦。」錢俞清笑了笑,道:「我當年也沒能想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