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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關硯把食材收拾好擺到飯廳,一直等到晚上九點人都沒有回來。
時針指到二十五分時,門鈴響了。
沈關硯開啟門,裴雲斯挑著嘴角,吊兒郎當地沖他笑,「吃飯沒?」
沈關硯握著門把手,搖了搖頭。
裴雲斯笑道:「走,裴哥帶你出去吃飯,你哥臨時出差去了,託我照顧你幾天。」
沈關硯心口一緊,怕驚擾到什麼似的,聲音輕細,「他……怎麼了?」
裴雲斯也知道剛才那個謊話沒編圓,也編不圓,嘴角慢慢抿成一條直線。
沈關硯手腳當即軟了,身體搖晃了兩下,扶著門框才不至於跌倒。
裴雲斯見狀趕忙說,「你別急,嶺南是出了一點事在醫院,你先跟我走,改天我帶你去看他。」
沈關硯張了兩下嘴,想問現在能不能去。
但如果現在能去,對方也不會說改天,因此把到嘴的話硬生生嚥下去。
走廊的冷風如割喉的利刃,一刀刀落在沈關硯身上。
雪還在下,路上到處都在堵車,裴雲斯心裡煩躁,瞥了一眼副駕駛座上,始終安靜的沈關硯。
他藏匿在黑暗裡,單薄的肩輕微發著抖,臉色蒼白。
裴雲斯心裡一軟,出聲說,「周盛在醫院,有訊息他會跟我們說的。」
沈關硯抬了一下眼皮,喉嚨乾澀,「……他出什麼事了?」
「車子下午跟人碰到一起,我也是晚上聽到的訊息。」裴雲斯頓了頓,補了一句,「嶺南的母親在醫院。」
沈關硯合上眼睛,淚從眼角淌下。
林項宜只是懶得管他倆的事,不是預設了沈關硯的存在。
所以傅嶺南出事了,沈關硯都不能正大光明出現,更不能在這種時候去礙林項宜的眼。
裴雲斯知道這個訊息時,傅嶺南已經被推進手術室四個多小時。
裴雲斯跟周盛合計了一下,一個去接沈關硯,另一個到醫院檢視情況。
傅嶺南已經從手術室推出來,送進了加護病房,但人還沒醒。
在家等訊息的沈關硯寢食難安,他不敢獨自一個人去醫院,萬一被傅啟卿抓住,傅嶺南醒過來肯定會著急。
轉天下午,周盛從醫院回來跟裴雲斯在家碰了一面。
他倆避開沈關硯在書房談了半個多小時,出來後周盛欲言又止地看向沈關硯。
在那樣的眼神下,沈關硯只感覺天旋地轉,手腳一片冰涼,連呼吸都不能。
裴雲斯對周盛說,「你先走吧,我跟他說。」
周盛略微點頭,然後離開了。
裴雲斯走到抖得像篩糠的沈關硯面前,安撫道:「別擔心,醫生說嶺南已經脫離危險,醒過來是早晚的事。」
沈關硯並不覺得輕鬆,因為裴雲斯的臉色很凝重。
裴雲斯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字一句都在斟酌過後才說出口。
「嶺南家的情況很複雜,你再待下去可能有點危險,我的建議是出去避一避風頭。」
沈關硯再遲鈍也聽出了裴雲斯的弦外之音。
傅嶺南的車禍可能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那會是誰想他出事?
是傅啟卿嗎?
是不是因為自己……
似乎知道沈關硯在想什麼,裴雲斯摁住他的肩,「不是因為你,是權利。」
就像古代皇帝要殺死太子一樣。
一個殺伐決斷的王,在臨近暮年時感到地位被威脅,他一定是不甘心權利移位,哪怕接任的人是他的兒子。
這也是傅嶺南畢業後出來創業的原因。
傅啟卿跟林項宜都是這樣的王,他們因為利益繫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