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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會為海水消融,深海承接了它冰冷的溫度。
堅硬危險的冰山,洶湧神秘的海水。
它們的交融當然與溫柔無關。
盛欲還在感嘆他起的名字貼切,江峭這時出聲,打斷她的神遊:「不是說有好訊息分享麼?」
「哦對!」盛欲一聽立馬雙眸放亮,放下酒杯,急忙從皮衣兜裡掏出手機,伸手拉他靠近些,隨後滑開手機翻到作品獲獎介面,語氣雀躍地告訴他:
「江峭你看你看!我獲獎了!全國二等獎!!」
「你一直有在投稿的藏石杯大賽嗎?」
江峭抬眼回以一個誠懇的笑,「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盛欲。」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知道這幅作品我畫的是什麼嗎?」盛欲手指往右一滑,根本不給江峭誇她的時間,便迫不及待地點開[作品詳情],
「你給我當模特那天,我獲得無數靈感,作品裡我把你畫了下來,可以說是我們一起得的獎項啊!」
江峭在看清畫上內容的瞬間,嘴角的笑容凝固,笑意緩緩平息了下來。
盛欲這副作品是一副光柵畫。
光柵畫,簡單來說就是利用兩眼視角差與光學折射原理,在同一個平面內可以看到畫面之外的,
另一幅畫。
也就是說她畫的是江峭,沒錯。
但,也不完全是。
從正面觀摩,畫上男人看上去清雋矜淡,氣度高貴,削薄唇角壓平,眼神敷染些微漠然疏離的冷。
但從另一個角度重新再看,畫中男人眉尾輕挑,眼風桀驁不馴,薄唇扯起一抹笑,傲慢又輕蔑。
一個冷得斯儒,一個傲得輕狂。
一個是窄橋,一個是gt。
她將江峭的兩個人格,同時創作在一幅作品中。
畫作被取名為:《離》
「[他]和我,是生死無常中一種決然的分離。」江峭語速緩慢地讀出作品立意,字字咬緊,口吻愈發冷下。
讀完,他頓了頓,自嘲地低頭笑出聲。
原來,在她心裡一直有「他」。
「我可以買下這副畫嗎?」
江峭從她手機上撤走視線,問。
盛欲說:「那等組委會把我的作品回寄,我們還在慶春谷門約吧,五塊錢,賣給你。」
「好,我會好好珍惜大藝術家的作品。」他說。
盛欲卻敏銳覺察出江峭有些不對勁,手機隨便扔去檯面,她轉身背靠著吧檯,右手握住那株晚香玉輕輕一抬,花瓣骨朵抵在他肩頭一點點滑動,花香擦拂過他的下頜骨線,上移,在他臉側拍了拍,逼問他:
「你不高興了,江峭,對嗎?」
「是。」他也沒打算掩飾。
「為什麼,總要有原因。」
「那天在酒店你說,我讓你難忘。」江峭抬起食指,指背微微挑開臉側蕊瓣,薄密眼睫半斂下。
花太香了,會讓他心軟。像她一樣。
讓他有些不忍刺破當下的好氣氛,「其實,是對他告白的回應,是麼?」
「為什麼這樣說?」盛欲這次反應很快,幾乎不用多想,也能聰明意會到他在說gt。
可想到這裡,她猝然又覺得不對,震驚中瞳孔睜大,盯視他,不自覺出聲:「你怎麼知道他……」
他告白的事。
gt在雨夜告白的事,窄橋怎麼會知道?
他們不是沒有彼此的記憶嗎?
女孩很好懂。
喜怒哀樂,驚奇疑惑,都在臉上。
「因為這次切換回來之後我發現,我對你『據為己有』的貪念,已經加深到容不下另一個『我』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