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第1/2 頁)
春忘歸已經七分醉意,一口酒當場噴了出去。
「哈哈,我的傻歡歡,那不是蛇!那是神皇遺嗣受了天罰,啊哈哈哈哈……」
「他一定是擔心蛻皮後太虛弱,又不甘心沉入冬眠,才肯千里迢迢來我南燕,這是我春氏的無上榮耀!哈哈哈哈……!!!」
「春氏一族等了幾千年,終於等到神祇血脈回歸!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說著,一邊狂笑,一邊拎著酒壺,瘋瘋癲癲去了玄山。
藍盡歡莫名其妙,覺得外公又喝多了,開始說瘋話,完全面無表情。
等第二天再問那件事,果然,春忘歸根本不承認自己說過什麼。
「什麼天罰!什麼神祇血脈!怪力亂神,全是屁話,以後不準亂說!」
他破天荒地把心肝寶貝的外孫女罵了一頓,又命人將後山封了起來,再也不準任何人進去了。
但是……
第二年開始,到了藍盡歡救蛇的那幾天前後,夜裡,後山神廟中就會響起了琴聲。
藍盡歡:「不是說誰都不準進去嗎?怎麼還有人在裡面彈琴?」
春忘歸剛好又喝多了。
「那是琴聲嗎?那不是!那是龍吟,是天籟!」
「神皇之母,左手紅蓮業火,右手九獄雷霆,可守護蒼生,也可誅滅萬物!」
「你們人類,命若蜉蝣,朝生暮死,不……不會懂的……」
他又晃晃悠悠,拎著酒壺,向玄山方向望去。
「眾神覺醒之日,你等皆是祭品!哈哈哈哈哈……」
「知道你為什麼姓春嗎?因為你蠢。」
藍盡歡:……
這是到底喝了多少?
我們人類,你不是人類?
我不姓春,你姓春!
第三年,琴聲依舊如是,過了新年那幾天,就消失了。
到了第四年,又是萬國大朝會之期。
這時,藍盡歡已經被沈賦召回大徽,春忘歸忽然作古。
她失去了自由,只能做個侍寢的玩物,隨行伺候,跟他去了神都遺蹟。
那琴音,便又在大朝會上響起。
這一次,藍盡歡終於有機會遠遠望見撫琴的人,黑袍墨發,一曲《醉龍吟》,抱琴於天海崖之上俯瞰眾生,身影虛無縹緲,彷彿只是神祇留在人間的一道幻象,一抹殘影。
所以,外公酒後說的那些胡話,可能是真的……
她眼巴巴地,仰望著那個身影:
如果真的是神明,那麼,能不能求求你,看在我曾經不自量力想要救你的份上,救救我,帶我離開這裡?
那天晚上,床笫纏綿間,沈賦忽然問她:
「今日天海涯上那曲《醉龍吟》,好聽嗎?」
藍盡歡不敢說好,更不敢說不好。
他貪戀地沉迷於雲雨間,又在她耳畔道:「不說話就是喜歡。你喜歡,我就殺了他,讓他死給你看,好不好?」
她吃痛,咬牙忍著。
以為他不過是興致所致,說的狠話。
卻不想,後來,一切都變成了真的。
那晚,他喪心病狂,就像是要死在她身上,又似乎是要與她同歸於盡。
……
藍盡歡回到自己家那條街上,遠遠望見侯府門口的兩個昏黃的燈籠,吐了口氣。
可惜了……
上輩子,就該一直遠遠地聽琴就好,不該企圖靠近那人,企圖問他到底是不是那條大蛇變的。
更不該自以為聽懂了他的琴聲,以為他真的是神祇遺嗣,有無邊的法力,可以救她,帶她逃出生天。
他不過是個彈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