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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討厭,但是你剛才不是也用著還不錯?
可是,歡歡罵完已經睡著了。
她又青蛙趴,睡著了……!!!
深山暴雨的山洞中,只剩下沈賦一個人,孤獨寂寞地啊啊啊啊啊!
……
清晨,暴雨停了。
藍盡歡醒來時,身子已經被毛氈毯裹成一個繭。
沈賦不見了。
她眯著眼,蜷在毯子裡,望著山洞外的日光。
山谷中濃鬱的的綠色,經過暴雨徹夜洗滌,如一大片上好的祖母綠。
昨夜好像做了個夢。
夢見被二哥追殺的那隻白鹿。
母鹿大著肚子,亡命逃竄,卻沒有安身之地。
身後,不知有多少人,用形形色色的目光,冷冰冰地看著她逃命,明明他們全都知道出口在哪裡,卻沒有一個人肯告訴它,還指指點點地嘲笑它。
藍盡歡在夢裡彷彿是在圍觀,但又彷彿自己就是那母鹿。
她動彈不得,幫不了它,只能嘶聲竭力地喊:「白鹿……白鹿……」
可是不管怎麼喊,那母鹿都聽不見,一門心思地到處亂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好累啊……
藍盡歡長長嘆了口氣,坐起身。
低頭看了眼毯子裡面的自己。
想起來了。
皺眉。
「你幹的好事。」她罵自己。
居然墮落到敢拿沈賦解悶兒。
是有多麼想不開?
她起身將獵裝重新整理整齊,扣緊腰帶,束好長發,一抬頭,便愣住了。
山洞外,一片翠綠深處,一頭雪白而強健的雄鹿,頭頂一雙巨大而華美的鹿角,口中銜著一朵還帶著水珠的艷紅色扶郎花,正定定望著她。
它不知從何而來,恍如一尊從天而降的神明,純白,乾淨,站在日光和樹影之間,通身瑩白的美玉一般泛著淺淡的光暈,似乎在等她。
藍盡歡懵了。
她小心翼翼走出山洞,試著走向那鹿。
鹿佇立在原地,望著她。
她來到它身前。
它那麼高大,居高臨下,目光溫柔又悲憫。
「你是這山谷中的神嗎?」
藍盡歡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美的生靈。
白鹿後退一步,微曲後腿,低下高貴的鹿角,俯身在她面前。
她真的懵了,試著伸手去輕觸它雪白雪白的皮毛。
它就那樣屈膝,靜靜等著。
藍盡歡的手,從鹿的脊背,到梅花枝一般崢嶸的角,一路輕撫而上,之後,雙眸唰地一亮,抓住鹿角,翻身騎了上去。
白鹿已經靜候此刻多時,在她坐穩的那一剎那,揚蹄飛奔了出去。
山中的一切林木山石飛速從兩側後退,它馱著她,一路奔向山頂最高處。
藍盡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身心放飛,這樣自由自在。
她就像與這鹿一道,成了山谷中的風,成了荒野中的神明。
白鹿不會說話,到了山頂,四蹄放慢,默默停駐。
暴雨過後的天空,東方氤氳著水汽的一輪驕陽。
四周開滿了火紅的扶郎花。
「你等一下。」
藍盡歡從白鹿背上跳下來,去摘路邊的花。
前世今生的種種,此刻都被擱在腦後,恍如隔世,她又像前世十三歲那年,一面聽琴,一面在大樹下埋了一壇梅子,唇角默默含了笑,有了新的秘密。
鹿安靜看著她,等著她。
她摘了許多花,編了兩串長長的艷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