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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遲淵到底還有多少耐性,把戲演下去?
陸淮垂著眸,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難以配合。
妥協似地接過水杯,他扯出抹笑:「謝謝照顧,時間已經不早了我」
遲淵沉著嗓:「我今天留下。」
陸淮默不作聲。
可能是覺得自己語氣過於生硬,遲淵捏了捏眉心,放軟聲音補了句:「照顧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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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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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裡的鈍刀子磨人,卻不想心裡也有把,只不過酣暢痛快得多,刀刀見血。
陸淮摩挲著杯壁,藥微微有點化了,粉末糊成一圈,就這麼黏膩在掌心,他分明聞到苦味。
垂下眼瞼,卻疲於思考回答,可能真的是病痛帶走他過多的力氣,陸淮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有這麼一瞬,他真的想遂遲淵的意。
畢竟這戲有時真情實感,也騙過他半分。
他只是不懂,分明每次都是直白地爭,遲淵這次何必來騙他。
如果蜜糖之後是□□,那該多苦啊
如此這般,遲淵倒像是很恨他
苦澀自心尖一點點發澀,陸淮卻揚起笑,眸中情緒被斂盡,他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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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緣由,也沒什麼力氣在折騰,便作不明白好了
讓他稍稍感受這軟刀子殺人心是什麼滋味,陸淮不動聲色地輕撫了下小腹,覺得有點難受,笑意卻更盛些。
他若是賭輸了,便希望「徹底」點,徹底到——
剛好夠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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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分明揚著笑,遲淵瞧著卻覺得刺眼,心慌得總讓他覺得會失去什麼,於是側過頭去,不再糾纏「藥」的事。
他抿直唇線,落到陸淮蒙著水霧的眼睛裡,便更像是不耐。
正想著怎麼給對方遞臺階,卻瞧著遲淵向他靠近,他有些無所適從地側過頭,卻被遲淵圈住。
對方的鼻息打在他的側頸,遲淵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兩個人的距離突然就被急劇拉近。
陸淮茫然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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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淵感覺到陸淮的僵硬,幾不可察地苦笑了下。自知陸淮能忍才沒將自己推開,卻還是惡人心態地仗著陸淮此時不會功虧一簣地翻臉而把對方抱得更緊。
他的手貼在陸淮的後背上,頃刻間便感受到掌心的濡濕,可想而知的難受就這麼直白又委婉地攤在他眼前
遲淵抿緊唇,想替人換個衣服,剛撩起衣服下擺,就被陸淮握住手,對方低垂著眼瞼,不是很有氣勢。
「你幹什麼」
遲淵挑了下眉,卻也沒強行動作:「濕著不難受嗎?」
「哦」
陸淮自知想岔,略有點不自然地眨眨眼,輕聲表示:「我自己可以」
遲淵鬆開手,卻只後退半步,便支起下巴瞧著他看,鳳眸漫不經心地閃著。
陸淮指尖掐著襯衣釦子,莫名來了羞赧。
他解開一顆,遲淵的視線便隨之上移一寸,陸淮動作微滯,緩了口氣,勉強冷聲道:「你沒其他事麼?」
遲淵理所應當地搖搖頭,輕聲道:「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陸淮看著眼前攤開的手,遲淵看上去一本正經,只是眸中含著戲謔,把惡劣心思暴露得徹底。
他選擇置之不理。
眉睫垂落卻瞧見遲淵手腕處若隱若現的紫色,不太像是裝飾物。
陸淮擰著眉,想到慕斯蛋糕撞擊地面之前的一聲響。
捉住遲淵欲收回的指尖,沒注意到對方幾秒呆滯,陸淮抿緊唇,速度極快地趁遲淵反應過來之前挽起袖口,果然是片駭人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