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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霄那會有點不好意思看人,就趴著,臉埋在枕頭裡,也不怕憋死,兩隻眼睛時不時偷偷漏出來瞧瞧盧喻,又迅速把頭扭回去裝鵪鶉。
季霄其實有點想笑的。
兩個人雖一句話都沒說,但就短短几眼對視,好像把該說的都說掉了。
盧喻最終嘆了口氣,收起那副「我真服了」的表情。
在床邊坐下,「脆皮高中生是這樣的。」
說著還把季霄的身子翻過來。
小孩因為發燒,整張臉都紅撲撲的。
季霄其實不是很服氣,「學校本來就是流感容易大規模爆發的地方,你一整天又不用見人。」
當然碰不到外邊的病毒。
盧喻一邊探他的額頭,一邊出聲,「唔唔……菜場、公交、公司還有x大那些大學生,都不是人。」
季霄:「……」扭回頭又懵住自己,哼。
好像有點燙,盧喻又去拿了體溫計。
40度。
「嘖嘖嘖,我們霄霄就是厲害,發個燒都得爭個第一。」
季霄:「……」更不想說話了。
盧喻將他從床上扶起來。
「已經給你請假了,喝點白粥,帶你去醫院。」盧喻說。
「吃不下。」
說的是真的,這會整個腦袋昏昏沉沉,一陣陣耳鳴,別說吃東西,水也不想喝。
「吃一點點,墊墊肚子,不然等下又餓又昏更難受。」盧喻將他從床上抱起來。
季霄覺得自己以前發燒沒那麼矯情,吃個藥,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好像也不會覺得難受。
吃飯什麼的也都能自力更生。
但他這次就覺得可難受。
盧喻每問一次「是不是很難受?」
他就會更難受。
靠著盧喻的肩膀,搖搖頭,眉頭卻蹙得緊。
盧喻就會在那噼裡啪啦一陣搗鼓,又是換姿勢,又是用涼手貼額頭,又是給他餵糖的。
季霄想,「感冒發燒」這玩意大概也是個恃寵而驕的性子,有人理它了,把它當回事了,它就愈發興風作浪。
那天醫院人超級多,掛水的時候都沒位置坐。
盧喻本來站著給季霄當牆靠,但發現季霄靠著並不舒服。
他乾脆坐下來,把季霄抱到懷裡。
大概人的腿坐起來確實比醫院冰涼的椅子舒服。
小孩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不少。
季霄偶爾清醒過來,就發現盧喻攬著他,頭靠在後邊的牆上,閉著眼睛在休憩。
口罩遮了半張臉,但眼瞼下一圈淡淡的黑眼圈還看的分明。
季霄心裡滿滿當當,又緊緊巴巴。
他靠回去,暗暗想,這個x大非上不可了。
不然多對不起他哥。
春季流感來勢洶洶,季霄這一場燒發的很是兇猛。
尤其前兩天,第三天燒倒是退了,但是其他症狀接續開始。
嗓子像刀割,鼻子像灌了水泥。
他躺著翻來覆去,鼻子根本出不了氣,嘴巴出氣嗓子又疼的要死。
媽的,死了算了!
季霄暴躁起身,裹著被子靠在牆上。
鼻子終於通了一點。
不能躺,一躺下就堵的死緊。
他就這麼靠著睡覺。
盧喻進來就發現跟個彌勒佛一樣坐著的季霄,頭髮亂糟糟的,忍不住笑了笑。
季霄這麼坐著當然也睡不著,他睜眼,也瞧見他了。
「接著睡還是出去坐會?」
季霄半天沒說話,大概因為身體難受,表情都委屈巴巴的。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