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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北苑的小郎們是掖庭擇選的,除了獨自一個人,什麼也沒能帶進來。他們有什麼能為置人於死地?
反倒是尤二郎,他在宮中待得有點太久了,久得讓他著魔了。
阿四不自覺將手肘搭在矮几上, 左手撐著下巴,全神貫注地聽柳娘分析尤二郎,她呢喃:“所以, 長姊是知道尤二郎是罪魁禍首的?”
白蓮花變成食人花, 竟是這麼簡單事。
他這些日子的裝模作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假裝天真不諳世事, 假裝善良大度讓太子留下宜春北苑的人, 他對宜春北苑那些小郎平安離開的祝福……
阿四背後發涼:“難道尤二郎這些年都是假裝的?”
柳娘發笑:“怎麼可能呢?人是裝不了這麼久的, 只是下坡的路太陡峭, 他走偏了路而已。”
尤二郎是作為姬若水的伴讀進宮的,他入宮時身邊並無侍從, 具是宮中替他安置的人手和衣食。哪裡來的人替他賣命, 下手暗害其他小郎呢?
阿四這麼想, 也這樣問出口了。
柳娘低頭對上阿四清亮的眼睛,笑道:“我們四娘生在最好的時候和天底下最好的地方,沒見識過從前朝廷裡男人橫行的樣子, 也就不知道對普通的、無好運的、偏偏又從小認定了要找個好男人的女人來說,一個善解人意的、願意平等相待身邊女人的男人對她們有多大的吸引力。”
很多人並不像阿四一樣活在最自由、掌握世上最多財富的女人堆中,她們見慣了男人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情狀, 打小被低一等對待,被灌輸著必須得到男人認可的常理, 即使世易時移,她們也難以及時轉變。
而尤二郎簡直稱得上是最難得的一種男人吧,他習慣女皇帝的存在就像習慣家中主事的老祖母,對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宮人也秉持著家人的態度對待, 雖然他不會伸出手幫宮人們幹一點活計,但這種“被看在眼裡”、“得到承認”的感覺對部分人來說幾乎無可抵擋。
最初自認倒黴被分到尤二郎身邊的宮人也逐漸變得樂意接受好脾氣、又把宮人當人的小郎。只要是和尤二郎相處過的, 多半都會喜歡他,至少不會討厭。
日久天長下來,難免就要有些人為他所用了。
阿四花了一點時間去理解這段長長的話,歪頭瞅柳娘,癟嘴道:“可柳娘這麼大的年紀,也活的很清醒,宮人們難道就命都不要了嗎?”
在太極宮裡暗害他人,一旦被發覺就是鐵板釘釘的死罪了。
柳娘笑:“人多數都是惜命的,但架不住總有幾個人肯的。”
從沒被正眼對待,不被視為“人”的人,輕視的話聽得多了,也可能聽進心去,當真不將自己當做人了。
阿四不明白的地方還有很多:“長姊既然早知道尤二郎做下的事,又為什麼遲遲不處罰他?不但遣散了其他小郎,還風風光光地將尤二郎嫁出去了……這不是差點令他逍遙法外了嗎?”
柳娘為童言童語逗笑:“包括尤二郎在內的小郎們對太子殿下來說就是中看的擺件,而尤二郎是較為少見、珍貴的一款。四娘比較喜歡的玩具撞壞了其他的玩具,難道會將這個玩具拆碎了給其他玩具賠罪嗎?”
“那……當然不可能了。”
阿四環顧左右,眼神飄忽:“那樣做太浪費了,都是我的東西,這多讓人心疼啊。”
對太子來說,這些小郎和阿四的玩具是同樣的道理。
出於對儲君傳宗接代的責任,其他的支持者會關注東宮這方面的情況,畢竟是長遠的投資,總要能看見一些未來的希望。太子即使以防萬一不打算生,也要在東宮裡放一點掛件,充門面。
因此,一個尤二郎和一群小郎能起到的效果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