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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宜衣不理他這盛怒的話,將書頁一合:「你可以拒絕。不過廣電近來對劣跡從業人員抓得緊,你的電影,你以後的事業,怕是不好走。我也為你可惜。」
連雨止出門,將門摔上。
門口,剛走來的副導演被嚇了一跳,看這架勢,便明白了:「談崩了?」
連雨止面無表情。
副導演瞭然:「他要和你複合?」
「我還不至於為了部電影賣身。」連雨止已恢復冷靜,又露出往日平靜譏諷的笑容,「他打錯算盤了。」
副導演打量著他的臉色,估計他這會兒是真的已經鎮定了下來,才說:「投資商撤資了,還要告你違約。之前試鏡的演員都已經推掉了和你的合作,還有……」
「好了。」
副導演一聽他語氣又不太對勁,明白他已經在神經緊繃發作邊緣,便嚥下後面一句廣告商解約和廣電內部禁令的事。
連雨止本來昂著的頭又微微垂下,他本來就白,在醫院白慘慘的燈光下,更白得像從紙上撕出來的。好看還是好看的,但隨時可能在一份份合同進碎紙機的聲音裡四分五裂。
他站定一會兒,收拾好心情,轉過身,又要去開啟病房的門。
副導演忽然說:「既然是賣身,賣給白宜衣不如賣給吳歷,以吳歷如今地位,甩你這些前男友八條街了。」
這句話可算是徹底觸怒了連雨止。
副導演從未見過他這樣生氣的表情,連一貫白皙的耳朵都紅了起來,他昨晚沒睡好,眼裡滿是疲憊,現在更是充滿血絲。
他咬牙說:「不如你去。」
副導演連忙哄他:「我嘴就這麼沒把門,你就當我放屁。什麼白宜衣吳歷的,咱們去跟廣電鬧,一天交三遍材料,煩死他們!反正你這也不是什麼刑事犯罪,他們沒道理封殺你,拿不出書面理由的。」
這一趟醫院之行,不僅沒有收穫,還平白受氣,一到家裡,連雨止就頭昏腦漲。
他在計算機前改了會兒劇本分鏡,便乏力得手指也抬不起來,靠著椅背還是累得不行。他費力回想自己是招了哪路神仙,只能想到是在文鼎廣場的時候,穿得太少,淋了點雨,一路奔波怒火攻心,才著了道。
連雨止給自己倒了點熱水,又去沖了個澡,總算讓頭腦恢復清醒。
他又給投資商去了幾個電話,雖然終於有人接了,但都是推諉之詞。
九點四十幾分,他終於放過自己,擦乾頭髮便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但是一會兒,他又□□得發疼的喉嚨和胃部的疼痛鬧醒,白著臉去倒了點水喝,順便看了一眼時間,22:10。
連雨止又睡回去。夢裡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他又遊魂似的爬了起來,跑去客廳裡喝水,手腳發軟地裹著毛毯陷在沙發裡。
他下意識又去看手機,如果已經睡夠了,乾脆起來繼續看新電影的分鏡草圖。
白冷冷的螢幕上照出「22:20」的時間。
十點半,他又醒了一次,一睜眼,生理性的淚水就熱熱地湧出來。他去洗手間,鏡子裡一張臉難看得能去出演鬼片。
之後,每隔十幾分鐘就被迫睜眼爬起來的時候,次次都是滿眼的生理性眼淚,連雨止一邊乾咳,一邊喝了點口服液,又吃了藥,從家裡藥箱東翻西找也沒找出退燒藥。
可能是這一天碰到吳歷的次數太多,一向不喜歡回憶往事的連雨止,腦子裡也迷迷糊糊出現了一點模糊片段。
他心裡一下子安靜了,喝完了最後一點苦得皺眉的口服液,倒回床上。這一次,雖然還是睡不安穩,卻沒再時不時翻身爬起來控制不住流淚。
*
小助理給連雨止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接通,急得像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