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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是吧?」紅拂抽出口袋裡的鈔票,高高地揚起手, 作勢對著風口, 神色肅穆, 「要你還執意瞞我,那這些錢, 還是煩請你拿回去吧!」
我忙伸手阻止, 急得語無倫次, 「不不是我不說, 是是我實在不能說啊」
紅拂毫不留情地將錢塞回到我手上,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紅拂!」我在後面邊追邊叫。
前頭人埋頭快走,並不理睬。
「相信我,我有我的苦衷」
這是我能向他透露的極限。
紅拂依舊不作停留。
「就因為這個,你就要不理我了是嗎?」
我逐漸快追不上了,他的腿腳好快,下一秒好像就要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裡一樣。
我奮力追趕,那抹紅越來越慘澹,到最後只剩下零星半點兒的殘影。
快要消失時,他停下了腳,定定地看著我。
「我說」此時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感覺快要累倒了過去。
我扶著一旁的柱子,軟軟癱坐在地上,任由汗水嘀嗒嘀嗒,滴落在額前的地板上。
「是我」我張了張嘴,只覺喉嚨口一陣擁堵,「是我那天寄信,我陪阿蘭一同逛了古著店,看到一件十分漂亮的衣服,想買來給自己」
「就因為這個?」紅拂一臉動搖。
「我發誓,」我舉手立誓,「就因為這個。」
稍作平息後,我依依起身,擦了擦汗:「自打來了橡樹莊,我就沒買過衣服。除了帶來的幾身冬裝,沒有再可以穿了的了。你看轉眼就要入夏,我連件像樣的夏裝也沒有我看中的那件衣服,要兩百美元,是貴了些,但我我真的喜歡。」
說完這些話以後,我莫名其妙感覺到一絲滑稽。素來誠實的克里斯安德烈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擅長撒謊的呢?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能將謊話說得如此鎮定自若、比真話還真?謊言在橡樹莊像是每個孩子的必備技能,或許撒謊也是融入這個集體必經的「儀式」之一。
「你確定沒有騙我?」紅拂的臉上暈開一絲愧疚,又有著一如既往地清高,「你知道的,我是最討厭別人騙我的。」
「我沒有騙你,你不信可以去問阿蘭是他陪我一起逛的。」
謊話說到這裡,我已經無所忌憚。我知道紅拂不會真的去找阿蘭對峙,他就是這樣,倔強又孤傲,從來不像是會主動低頭的那一方。
「對不起克里斯」紅拂這才卸下一口氣,如釋重負:「我只是隻是怕你們都把我給扔下」
「怎麼會呢?」我鼓起勇氣將手搭在他肩上,往身前攏了攏,「就算是丟下誰,我也不會丟下你的。」
話音剛落,我與紅拂的臉雙雙紅了。甚至還能聽到紅拂噗通噗通的心跳。
我們倆像雙雙觸電一般,抽開彼此,退避到三步之外。
烏雲後一點一點露出點燦爛。
「你缺衣服穿,為什麼不早跟我說?」紅拂淡淡一笑,抿著嘴說:「沒有人告訴你嗎?我孃的針線活比舊金山所有的裁縫匠都好吶!」
「那你能請他們為我做身新衣嗎?」我傻乎乎地問。
不想紅拂狠狠拍了下我的頭,氣急敗壞道,「真是個木頭腦袋!聽不出我話裡的意思嗎?」
「什麼意思?」我是真不懂。
「哎呀就是就是」這次輪到紅拂語無倫次了,「就是我說了啊,我孃的針線活很好」
「所以呢?」我盯著他俏紅的小臉,莫名想笑,「你娘不是去世了嗎?總不能讓她來給我做新衣服吧?」
「算了,聽不懂就算了!」紅拂氣鼓鼓地跑到一邊,跑出去兩步,又回過頭來:「克里斯,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布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