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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起眼皮，迎上樓璟晦暗的眸光，身影擋住了樓璟的視線，也阻擋了他前進的腳步。

樓璟已經知道，剛剛高赫差點把沈清黎給綁走，是白御恰好出現在車庫，救下了沈清黎，可還是讓高赫給跑了。

他不想現在和白御起爭執，畢竟沈清黎還在病房裡躺著，他要進去。

深吸了一口氣，他往旁邊移了一步。

白御也沒說什麼，似乎也知道得不到他的感謝，抬腳離開。

樓璟的手剛搭上門把，眼底的情緒還沒有整理順暢，身後傳來白御壓抑的低聲：「樓璟。」

不是恭敬地樓總，也不是客氣的樓先生。

他在這一刻，滿腔的火氣。

樓璟的動作停下，手背上的青筋跳動了一下，沒有回頭。

「白家正在做的那個專案，樓氏集團會幫忙處理資金的問題。」他這是在用行動表達謝意，但口頭上並不想說。

可誰知，白御卻沉聲說了句：「不用，救清黎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是不用這種回報的。」

聞言，樓璟口中溢位一聲輕哼，分不清是笑還是不屑。

他轉過身，狹長的眼尾沉了一下，順手關上了病房門，沉邃的目光落在白御臉上。

「那你想說什麼？」

白御站在原地，手背上還有和高赫打鬥時留下的傷口，他面無表情的迎上樓璟的目光，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他面前挺直了脊背。

「我想說的是——五年前你們之所以分手，不只是因為清黎想分手，你們之間巨大的身份差異也是分手的導火索，你心裡很清楚不是嗎？你早知道自己原生家庭關係複雜，你處理不了，也無法給她一個舒適的、安全的生活環境。」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別把她置身在這種看不見的危險之中，如果今天我沒有恰好出現，後果會是怎樣，你想過嗎？」

走廊裡有很重的消毒水味道，讓人覺得心慌難受。

白御的話語如同一根根細小的針，插在了樓璟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上，刺痛感讓他神情緊繃，如同墜入一片黑暗的潮水之中。

白御說完話後見他沒有反駁，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之前就預見過這樣的情況，只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一想到剛剛在車庫裡撞見的那一幕，依舊一陣陣後怕。

一個是康莊大道養出來的豪門千金，一個是荊棘叢裡爬出來的狼崽子，這本來就不匹配。

如果樓璟真的愛，就應該學會放手。

微微頷首後，白御轉身離開，腳步聲越傳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樓璟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長睫微垂，蓋住眼底情緒。

直到病房裡傳來砰的一聲，他轉身飛快的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沈清黎躺在病床上，看到他時有些無措，小聲解釋道：「你這麼快就來了？我沒什麼大事，剛剛拿杯子不小心摔了。」

高赫跑了之後，白御把她送上樓。

醫生給她做了治療之後，她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只是殘留的藥物還是讓她全身有些無力。

她說完話還上下打量樓璟一眼，確認他沒有出什麼問題。

這淡淡的一眼擔憂然後又放鬆，被樓璟的視線悉數捕捉。

他也明顯鬆了口氣，走到床邊，聲線低啞，「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了，只是還有點暈，休息會兒就好了。」沈清黎又指了指椅子，「你坐吧，別站著。」

樓璟拉過椅子坐下，雙手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捧在了嘴邊，一雙黑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死盯著她的臉。

「對不起。」

他喉頭滾動，狹長的眼尾泛紅。

很後悔，很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