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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發燒這類事,季岸經歷得很少,他一直都很注意健康問題,感冒都很少有。因此這種燒得迷迷糊糊的狀態,對季岸來說,是種新鮮的體驗。
他在半夢半醒中,聽著沈忱斷斷續續的動靜,時不時還有幾聲他壓根聽不清楚的碎碎念。接著,棉簽沾著冰冰涼的藥膏,在他傷口裡很輕很輕的戳弄著。這感覺應該是「疼」,但此刻季岸卻不覺得疼——大約是他本身就是個很能忍耐的人,所以自我遮蔽掉了痛之後,傷口處傳來的是酥酥麻麻的癢。
沈忱不怎麼會照顧人,手生得很,又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季岸的傷弄得更糟糕,於是他只能儘量輕柔,一邊替男人上藥,一邊還呼呼地吹氣。
就在他準備換乾淨的布給季岸包紮時,季岸忽地說:「你不是老叫我去死嗎?」
「……」沈忱手一抖,抿了抿嘴,小聲道,「那能是一回事嗎,你說『笑死人了』的時候你也沒真死啊。」
「……我沒怎麼說過。」
沈忱翻了個白眼:「……行,非要解釋是吧,我沒想你死,聽清楚了沒有?」
誰知道男人竟閉著眼勾起了嘴角,彷彿他說了什麼超好笑的笑話。
沈忱:「你笑什麼啊。」
「想笑就笑了,」季岸說,「你還是蠻幽默的。」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有
第四十一章 預判他的預判
如果要問,季岸討不討厭沈忱,那他確實是討厭的。
任誰都會討厭因為自己排隊晚了沒買到最後一碗麵而遷怒其他顧客的人,這一點上,季岸從不覺得自己的討厭有什麼不合理之處。他討厭沈忱自我主義的大少爺做派,也討厭沈忱的聒噪;討厭沈忱無事生非總要整些麼蛾子,也討厭沈忱討厭他。
可人是會習慣的,當他習慣了沈忱沒話找話也要聊兩句的性格之後,聒噪會變成熱鬧;習慣沈忱只管自己開不開心的脾氣後,自我主義會變成灑脫。
但那也是很後來,後來到沈忱轉學了,離開了,自此只活在班級的聊天群裡,季岸才想明白——討厭和喜歡大約是一體同胞,行為上其實差不了多少,都是過分關注、過分在意。然後會出現某個微妙的節點,微妙到當事人自己當時也毫無察覺;喜歡和討厭就能相互轉換。
只是人活著,千萬件事要做,喜不喜歡、討不討厭,反倒在季岸的生活裡排在了「不要緊不重要」的區間裡。
直到他們冤家路窄地進了同一家公司的子母公司,還被安排一塊兒出差考察。
於是喜歡和討厭又被重新拉上了檯面,重新討論。
季岸躺著,還有些虛弱,就安靜地看沈忱在火堆旁邊費了吃奶的勁兒開椰子。他睡了好一會兒,再睜眼時洞穴外的天已經黑了,沈忱挽著袖子,一副剛從工地上下來的狼狽模樣。火堆旁的石頭又多了幾塊,剛剛好圍成了個小灶臺,他的泡麵鍋架在上面,大約是在燒水。
「……媽的,怎麼看他開那麼輕鬆,自己開要了老命了……」沈忱絲毫沒察覺到他醒了,皺著眉舉著尖銳的石頭,正在想接下來該砸哪兒才能給椰子開顱,「煩都煩死了……」
饒是嘴上這麼抱怨,沈忱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又在椰子上敲了幾下,接著拿起小刀,對著砸出來的凹陷處鑽。
這一套是學白天季岸開椰子的方法,學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好半晌,沈忱才終於成功給椰子開了條縫;接著他用小刀把那條縫再撬開些,咬著牙把手探進去,要把已經被蹂躪得很脆弱的椰子掰開。
沈忱力氣不太夠,季岸看著他表演,即便在火光下,季岸仍能看見對方用力得臉都漲得通紅。
只聽見很輕微的、「咔」的一聲,椰子終於開了。
可也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