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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家的姑娘要由母親或長姐梳好頭,用絲線絞去臉上的絨毛,化好妝,謂之「開臉」。雖然洛九衣無母無長姐,卻有一個擅演青衣花旦、堪比綺羅粉黛的奇男子、好師兄秦俊儒,他既會描眉畫眼、又會搽脂抹粉,勝過一般女子。秦師兄為他細緻地化好妝容,然後蒙上了紅布蓋頭,陪著他在家等待迎親的花轎。
「師兄。我餓了。」洛九衣無聊地攪了攪手指。
「忍著吧,新娘子不能吃東西的,這是習俗懂不懂?」秦俊儒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地坐著。
「師兄,是不是我比你先成親你心裡不平衡?」洛九衣突然問道。
「誰說的?」秦俊儒明顯是惱羞成怒,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鼻子裡噴著熱氣簡直像一頭憋著火氣準備炸平方圓一百里地的暴龍。
洛九衣耳力非凡,聽到他在唧唧咕咕地念叨著:「他孃的假洋鬼子死哪兒去了!每天圍著我打轉,到了關鍵時刻不知道遛達到啥鬼地方去了!等我見到你這假洋鬼子非得把你那張自以為是的臉給撕了!撕成七片!十四片!二十一片……」
洛九衣忍不住腹誹道:還是師父火眼金睛,看出來這廝心智還沒發育成熟,乾脆叫秦三歲得了!無怪乎師父同意我先成親!
迎親隊伍登門之時,洛九衣聽到站在他身旁的秦俊儒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疑惑地輕聲問道:「怎麼了?師兄。」
秦俊儒乾笑兩聲,喉嚨口擠出幾個字來:「你那夫君沒準備花轎,直接騎著高頭大馬來了。」
洛九衣身形微微一頓,忍不住抬起手來悄悄地撩起紅蓋頭的一角,視線驀地撞上了大門口騎著高頭大馬、身姿挺拔、威風凜凜的軍裝男子身上。他肩上的勳章在一縷縷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金色光芒,昭示著個人的豐功偉績。一雙深邃狹長的鳳眼飽含著勢在必得的霸道炙熱深情,灼燒得洛九衣臉頰一熱,慌慌張張地放下了紅蓋頭,一動也不敢動。
嶽慎遠身姿利落地跳下汗血寶馬,兩條筆直的長腿一邁跨進了洛氏草堂。按照禮節他先叩拜洛九衣的長輩、即師父雲遊子,呈上以其母名義寫好的大紅迎親柬貼。接著是新娘家動樂開筵。只不過沒什麼親友能邀請,又不想大張旗鼓,所以沒有安排喜筵。
新郎新娘在媒人的引導下向新娘的祖先神位及長輩行禮後,原先是安排了師兄秦俊儒背起新娘子上花轎,誰也沒料到嶽慎遠連花轎也沒準備,秦俊儒一時立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
嶽慎遠二話不說,走上前將穿著一身大紅嫁衣的新娘子一把打橫抱了起來,直接把洛九衣放到了他騎來的高頭大馬上,自己左腳踩上馬蹬,右腳一跨坐上馬鞍,摟著新娘松拿韁繩,輕夾雙腿前行。
奏樂鳴炮,上馬發親。樂隊在前,樂隊後面是新郎新娘,接著是其他送親的人員。立在伍子胥弄堂口墊著腳尖伸頭探腦張望的都是住在伍子胥弄堂的鄉鄰,多多少少都受到過雲遊子、秦醫師、風水先生洛公子照拂的人家,都是一臉喜氣洋洋,看到新郎新娘騎著高頭大馬走出巷子來,皆是不約而同地鼓掌歡叫著:「哦—哦—!」
垂髫小兒把小手拍得通紅,高聲叫著:「看新娘子咯!看新娘子咯!」
穿著一身喜慶的洛昱辰和彌生小和尚各自手提一個竹籃,笑眯眯地朝圍觀的人群裡拋去鮮花和糖果,小孩子們一湧而上蹦蹦跳跳搶成一團。
迎親隊伍皆是東部陸軍的精英,莊嚴肅穆,紀律嚴明,步伐整齊,各個穿著筆挺的墨綠色軍裝,佩戴長槍,讓圍觀的百姓不敢大聲議論。只不過隊伍尾部四個軍官一本正經地揚手灑著滿天的花瓣實在是叫人忍俊不禁,一個個都捂著嘴偷笑著。
迎親隊伍將要到達新郎家門口時,男家要鳴炮奏樂相迎。高頭大馬停在巍峨壯觀的嶽公館屋門前,新郎直接將新娘抱下了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