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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外面的華山恍若隔世,一腳踏進此地,抬頭便是山嶺滴翠、古木蔥蘢、雲霧繚繞,低頭便是草木芬芳、奇花盛開、清流潺潺。再行十數步,一道冗長的白色石階棧道通向臺頂一座氣勢恢宏、莊嚴肅穆的道觀,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隱於山坳樹杪之間。
路口一座巨石石碑,上書「老華山派」四字,遒勁飛揚。石階上有青衣道童手持掃帚灑掃路面,一見入口處進來兩位客人,便快步流星走下石階,並腳向他們躬身行道禮。
道童一眼認出了嶽慎遠打橫抱在懷裡的天青色長衫公子,作揖道:「原來是洛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公子見諒。貧道即刻上去通報掌門人。煩請貴客稍待片刻。」
不一會兒,道童就喊了兩個師兄弟下來一起迎接洛九衣他們,並且轉告了陳掌門的話,說是陳掌門閉關多日,數天後才能出關,因此先安排貴客住下。
嶽慎遠抱著洛九衣跟在他們身後爬上石階,那石階足有九百九十九道,他抱著一個成年男子卻絲毫不減步速,連喘息聲都不聞。他微微蹙眉道:「小師父,你去轉告你們掌門,說洛公子身體狀況有問題,脈相十分虛弱,讓他快點出關。」
道童不過十四五歲,哪裡見過這樣咄咄逼人的來訪者,心裡直犯嘀咕,可一抬眼望到那人凌厲的氣勢和煞氣逼人的眼神,不禁嚇得雙腳抖了抖,又唸到掌門人一向將洛公子視若掌中明珠、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生怕耽誤了洛公子的病情,急忙點頭稱是,先行一步去傳話了。
穿過太極清虛門,再走上一炷香的時間,便能清楚瞧見一棟木石樓閣矗立在山峰上。
道童介紹道:「此樓便是掌門人的八景宮。傳掌門人旨意,恭請貴客直接下榻八景宮廂房歇息。請!」
八景宮的居室裡擺放著花梨木大案,案上壘著名人法帖,並幾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數枝上好的羊毫毛筆。牆角設有汝窯花瓶,插著滿滿的甘菊與薔薇,清香滿室。西牆正當中掛著一幅《煙雨圖》,左右一幅對聯,乃是顏真卿墨跡。
嶽慎遠輕手輕腳地將懷中的洛九衣放在東邊的臥榻上,還沒來得及替他蓋上被子,樓下就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同時傳來了八景宮看門道童稚嫩的聲音:「拜見掌門!」
嶽慎遠替洛九衣掖了掖被角,轉過身去,一眼撞進了老華山派現任掌門禪雲道長陳書賢焦急的眼神裡。這一刻,他再次確定,這個人對洛九衣是持有著非同一般的情意的,或許比他想像的更為刻骨銘心。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只是出於形勢情急,他們只是敷衍了事地互相點頭算是招呼過了。
陳書賢飛身上前給洛九衣診脈,同時開口道:「我收到了秦醫師的飛鴿傳書,大致瞭解了一下你們的情況。不過為了預防有所疏漏,仍是煩請少帥再為在下說一遍細節。」
嶽慎遠點點頭,便把這些日子去貢川鎮遭遇了殭屍人冑、探訪古墓的事情仔細地說了一遍。
陳書賢皺著眉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嶽慎遠心猛地一揪,之前當秦俊儒告訴他洛九衣的情況很不樂觀、當下只能去找陳書賢幫忙的一刻,他就料到這次的境況十分嚴重。尤其見到陳書賢也一臉沉重,他更是擔憂至極。
嶽慎遠急忙問道:「陳掌門,情況如何?」
陳書賢搖搖頭,答道:「怎麼會這樣?既呈澀脈症狀、又呈虛脈症狀。當體內由於精傷、血少、氣滯、血淤等因素阻遏氣血執行,導致脈氣往來艱澀時就會出現澀脈。澀脈的脈形細短,如同輕刀刮竹一般,往來艱澀,極不流利。澀脈證,久病纏,若亡陽,多自汗,心虛痛,胸腹滿,精血傷,尺部見。」
他翻了翻洛九衣的眼皮子,又接著說道:「而當體內陽氣虧虛時,推動血液執行的力量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