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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是在離婚的邊緣,今天自己的「發瘋」行為落在他眼裡,大抵是更不堪了吧。
她腳步頓了頓,朝他們禮貌地點點頭,然後錯身離開。
「賀星苒。」還沒走兩步,靳嶼就叫住她。
她沒有回頭。
靳嶼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扳正她的肩膀,那瘦削的肩膀仍舊在微微發顫,宛若經歷過一場浩劫。
他的手指更用力了些,隔著厚重的衣服,捏得她皺眉:「痛。」
「額頭痛麼?」靳嶼問。
賀星苒搖了搖頭,又點頭:「痛。」
靳嶼眼裡泛起心疼。
他跟賀陽辰走到門口的時間,恰好是賀澤剛把茶盞砸在她臉上之後。
他剛準備進去,就已經見賀星苒出來了。
靳嶼抬手擦掉她臉上的茶葉,還有漫開的血漬,仔細看了看她額頭的傷口,道:「還好,已經不流血了。」
「你怎麼來後院了?」賀星苒又問。
靳嶼語氣寡淡:「給你送熱水。」
「……哦。」
「嗯。」
他始終沒有放開她,賀星苒垂下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寂靜裹挾著兩個人。
「你很勇敢。」靳嶼似乎想了很久,堅定地由衷誇讚。
賀星苒忽然想哭。
她曾經一直生活在賀澤剛打造的牢籠裡,每次受到那些被他冠以「關照」、「家族」和「愛」的名義而施加的傷害時,她痛苦,掙扎。
反而因為以愛為名,越陷越深,於是越痛苦,越煎熬。
她隱約明白,賀澤剛是不愛她的。
但怎麼可能?這世界上哪有不愛孩子的父母,除非自己身上有哪裡不好。
於是她反覆懷疑,反覆思考,令自己愈發煎熬。
直到賀蘭芬去世,一向高談闊論感謝大姐撫育、用姐弟情深在商業圈子裡立足博取好名聲的賀澤剛,讓她領悟了什麼是虛偽和演戲。
賀澤剛連撫養自己長大的姐姐滿是利用,毫無真愛可言。
她作為女兒,不被他愛,很正常。
不是她錯了,是賀澤剛這個人虛偽自私奸佞狡詐,他不配有愛,沒有愛人的能力。
想清楚這一點,如釋重負。
可還是莫名地想哭,她感覺頭愈發重了,稍稍抬眼,注視著靳嶼。
「阿嶼,」聲音沙啞,像是尋求安慰的小孩子,「你能抱抱我嗎?」
第44章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靳嶼直接將人抱在懷裡。
一陣熨帖,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下一刻,整個人都已經被靳嶼打橫抱起。
頭暈目眩地感覺襲來, 賀星苒連忙勾住他的脖子, 驚魂未定地問:「你要幹嗎!」
靳嶼緊繃著下頜:「你已經發燒了, 必須先吊水。」
賀星苒說:「我沒事。」
靳嶼不容置喙:「別逞強。」
賀星苒:「……」
一切好像兩人還在熱戀時期的狀態,她恍若隔世, 又有幾分悲哀。
持續的高燒,明明剛退下就又燒到了39度。
鄉下的冬天溫度很低,即便是已經開了電熱毯,賀星苒還是很難熱的回來。
靳嶼細心照料她, 給她灌了一個暖寶寶。
又打來一盆溫水,用毛巾仔細地擦拭著她臉上的血汙和茶水。
直到露出一張乾淨的臉。
而他的手指卻有些顫抖,賀澤剛今天突然暴怒的行為已經超越了他對「父女關係不好」的想像。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凝血,靳嶼看著那裡,皺著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