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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離只有拳頭打在身體上悶悶的聲音,走廊裡昏聵的燈光在發洩聲中靜默地長亮。
靳嶼發洩之後,頭髮有些凌亂,黑色皮衣沾上了喬景琛汗水,愈發光亮。
他臉上掛了彩,而喬景琛鼻青臉腫。
德國鄰居開門檢視情況,詢問是否需要報警,喬景琛搖了搖頭,用流利的德語回復他不用。
兩人高低起伏的呼吸聲的聲音在走廊迴蕩,靳嶼最後一拳強硬地落在喬景琛下巴上,不容置喙道:「你以後給我離賀星苒遠一點!」
喬景琛發出痛苦的嗚咽,但顯然不服氣,也不理解。
「你到底喜歡賀星苒什麼?」
靳嶼沒理他,起身整理衣服,轉頭要走。
喬景琛氣極了,但又沒那麼氣,在身後喊他:「餵——」
他到底有些不明白:「她配不上你,你怎麼就不考慮祁頌年?」
靳嶼頓住腳步,沒有回頭矗立在原地,冷漠道:「我就是救了祁頌年一次,犯得著被你們這麼繫結在一起?」
喬景琛聳聳肩,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靳大少爺還沒感受過人間疾苦,不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
階級,地位,權利,金錢。
這些都是大山,令這群軍區大院長大的子弟成了坐在山頂俯瞰平庸眾生的人;然而,這些大山也壓在他們肩膀上,成了他們的負擔和枷鎖。
他們不肯放棄這些負擔,就永遠會在那個圈子裡打轉。
來來回回,忒沒意思。
這種日子靳嶼不想要。
終於,靳嶼明白,和喬景琛是永遠講不通的。
不只是私人感情的事,他們的問題和隔閡是結構性的、帶著階級色彩。
心裡為這段延續了二十幾年的友情感到淒涼。
他稍稍回頭,燈光半明半昧地落在他身上,令他看著又親近又遙遠。
他望向抵在牆角喬景琛,眸光顫動,聲音有著劇烈運動後的嘶啞:「阿景,別那麼高傲,感情會教你做人的。」
「先是我,再是感情。」喬景琛的回答斬釘截鐵。
「哦,隨便吧。」靳嶼滿不在乎地說。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昂貴的手錶錶盤碎了一塊,但指標還在按時走動,時間剛剛好。「這世界上縱使有千萬種好,但除了賀星苒,我都不想要。」
他擲地有聲地留下一句,邁開長腿,往電梯方向走去。
喬景琛此時沒有被揍的難受,本能似的在後面喊他:「都這麼晚了你還幹嘛去?!」
靳嶼頭也不回:「回日內瓦,陪她。」
喬景琛:「……」
「你飛過來一趟專門是為了揍我的?」他要氣笑了。
靳嶼點頭,在走進電梯之前,他認為有必要給這位執意將他和祁頌年保媒拉縴的cp粉頭子解釋清楚。
「你心底裡一直看不上苒苒,就是因為她家境一般,沒辦法在工作上給我助力。但她可是會在我被停職的時候暴露隱私向當局解釋。」
靳嶼嘆息一聲,「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對她鬼迷心竅麼。」
「因為和她在一起,我能感受到我的感情不是被明碼標價的商品,」他說,「在我愛她的同時,也會感受到她也在愛我。」
而這些,大抵喬景琛永遠感受不到。
喬景琛沉吟片刻,只關注世俗的重點:「停職調查?」
靳嶼冷笑:「你問祁頌年吧。」
向前邁一步,走進電梯。
走廊裡,感應燈熄滅,喬景琛眼裡是狂亂和不解。
電梯內,靳嶼疲倦地閉上眼睛。
這段友情,似乎還未至陌路,但其實也無需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