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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生輝早她三個小時就來幫她佔座。他聽說火車站人特多,候車室幾乎沒有空座。
他爺爺讓他跟著家裡一門事業有成的表親去滿洲裡闖。當不了兵出社會又太早,乾脆先讓跟著親戚去磨練兩年。許爺爺給他了三條路:去讀專科、去他老子的管材廠、去外頭闖。
他選擇了去外頭闖。
他拉著孔多娜的行李箱站那兒,望著一圈候車室,問她,「你渴不渴?」
孔多娜說不渴,包裡有水。
倆人沒再交流,一個站那兒,一個坐那兒。
許生輝一直盯著顯示屏看,孔多娜仰頭看他,「要不要擁抱一下?」
許生輝伸手把她頭轉去一邊。
檢票口開始驗票了。許生輝沉默地幫她把揹包背好,又把行李箱給她。她拉著箱子也沉默地隨著人流檢票。許生輝雙手揣牛仔褲口袋望著她排隊檢票,見她不打算回頭,餵了她一聲,之後不自覺地掏出口袋裡的雙手挎著腰。見她檢完票要進站又輕餵了她一聲,她還是沒有回頭,他慢慢地退回到候車椅位置,雙手扶著膝蓋緩緩坐下。
直到她頭也不回地徹底消失在檢票口,他才驚慌失措地開始哭。
孔多娜到了車廂往行李架上放行李,對座的大哥看見幫她放,放著問著:「妹子是去北京上大學啊?上大學就別哭了,多好的事兒啊!」說完還貼心地找了紙巾給她。
第14章 donna (一)
許生輝沒闖成。
他在滿洲裡口岸待了半年就去北京了。
原計劃是想在滿洲裡待上幾年,看能不能闖出番作為。諸多原因吧,他不是那種能看親戚眼色,懂曲意逢迎的人。
他離開前跟家裡打了通電話,許爺爺說出門在外,哪能像家裡那麼如意呢?事已至此也多說無益,年輕受點苦也好。憑自個能耐闖去吧。
在次年的五月份,許生輝從滿洲裡坐客車輾轉二三天去了北京。在此之前他只是在夢裡一遍又一遍地來過北京。他知道怎麼乘地鐵,也清楚怎麼坐公交,他包裡有一張北京的手繪地圖,也在夜裡看過一遍又一遍。
到北京的時候他幾乎身無分文。錢夾子在外套口袋被人割了,只剩屁股口袋裡零碎的幾十塊錢。他爺爺跟他打電話問工作好找嗎?他說好找。
他找了一個星期。他去了人力資源市場,招聘崗位是挺多的,但合適他的工種很少。人才崗和技術崗他不行,一沒學歷二沒技術;酒店門童和工廠倒包吃包住,可他不情願去;他還面了一家網咖網管和寬頻公司的業務員,也都面上了,但包吃住的網管要去懷柔區上班,寬頻公司的業務員不包吃住。
不包住不行。他沒錢租房,更沒錢付押金。
他來北京的這一個星期,就前一晚在網咖包夜,第二晚他就跟人網管商量,他可以幫網咖幹些雜活,但能不能晚上來這兒休息,不佔機位,就隨便拼兩張椅子睡覺。
網管說你這麼幹可不行,萬一個月找不到工作還賴我這兒?許生輝說最多十天,找沒找到工作我都離開。
對他來說晚上有棲身的地方就夠了。至於吃他買了個飯盒,往飯盒裡泡袋面,不夠再泡倆饅頭。
網管覺得這哥們兒怪可憐,給他介紹了一個包吃住的工作,一間小遊戲公司,位置在昌平區的回龍觀。許生輝不行,他只願意在朝陽區工作。
網管再不管他的閒事兒。只見他每天早上整理網咖衛生後,背著包出去一整天,晚上回來就泡袋面找個利索的角落睡覺。看他打扮也不像個窮的,兜裡那手機沒個三兩千買不來。
網管還沒來得及提醒他管好手機,隔天他就在衚衕裡被二三個小混子堵了。這幾個小混子是網咖的常客,見許生輝是外地人,盯他四五天了。他們說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