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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懂事,所以就總是在把所有來自外界或是自身的負面情緒通通積攢下來,獨自地吸收與消化,再用一副慣以的成熟溫柔示人。
可江聞皓明白,如果覃子朝一直這樣下去,他遲早都會有崩壞的那一天。董娥所擔心的,應該也是這個。
覃子朝,他已然是將壓抑活成了一種習慣。但其實,那些埋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消極與怨恨,從來就沒有真正消失過。
江聞皓撐著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覃子朝身邊微微仰頭看著他。
下一秒張開手臂,將覃子朝抱住。
覃子朝後背一僵,愣在那裡。
兩個人就維持著這個動作,在原地站了許久。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蠟燭流下一滴蠟油,還沒落盤便已凝在了燭身上。火苗又輕輕跳動了下,發出噼啪的細微聲響。
覃子朝垂著的手,指間蜷動了下,緩緩上抬反摟住了江聞皓。
下巴正貼在他柔軟的頭髮上,能聞到洗髮水的清香。
「沒關係,我真的沒事。」
「放屁。」江聞皓冷冷罵了句,「你就是愛裝。」
他又緊了緊抱覃子朝的手,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覃子朝,你這樣下去不行。」
覃子朝聞言,深暗的眸色顫了顫。
江聞皓:「我心煩的時候就會瘋狂彈琴,要麼就隨便找個由頭跟人幹一架。」他淡淡注視著覃子朝,「要不咱倆現在找個地方幹一架吧。」
覃子朝看著江聞皓的眼睛,隨著他的話,那裡面居然還有光斑在跟著跳動。
他伸手又去揉了揉江聞皓的頭。
江聞皓想躲,但這次還是忍住沒有躲開。
覃子朝在心裡嘆了口氣,幹一架,他怎麼可能忍心打江聞皓呢。
江聞皓由著覃子朝摸了會兒他的頭,終是忍不住說了句:「你再特麼摸,老子真禿了。」
覃子朝這才停手。
江聞皓沖他遞遞下巴:「去洗把臉然後坐那兒去,我給你上藥。糊了滿臉血,半夜三更看著太特麼驚悚了。」
江聞皓從揹包裡翻出了碘酒和棉簽,這還是之前自己被趙濤那傻逼糾纏受傷時,覃子朝買的。
等覃子朝洗完臉回來,他便用棉簽蘸了碘酒給對方塗。
要說這還是江聞皓第一次給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上藥。此前對待自己時,都是直接把消毒水胡亂往傷口上一倒拉倒。但面對的人是覃子朝,他儘量就還是耐著性子,輕手輕腳。
結果一不小心還是扯到了他的傷,覃子朝微微蹙了下眉,很低地抽了口氣。
江聞皓心下一慌,忙湊身上前想幫覃子朝吹。
臉都快要貼著傷口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位置特麼的在對方唇邊上。
氣氛一下子就又再次凝固了。
江聞皓喉結動了動,吞嚥了下,一時竟不知是該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給覃子朝吹,還是撤身。
他張張嘴:「那什麼,你…應該已經不疼了吧。」
「疼。」覃子朝幽幽看著他。
「……」
江聞皓沒辦法,只能一咬牙將心一橫又湊近了些,一下下幫覃子朝呼氣。
涼涼的氣息就拂在覃子朝的唇邊,他知道只要自己再稍微側一下頭,就能碰上江聞皓的嘴唇。
而後,他可以像之前那次一樣,用一句玩笑話輕描淡寫地稍帶過去,讓對方不要對他心存芥蒂。
但他不想。
他好像已經不能滿足於這只是一次簡單而單純的碰觸了。
他想要對方的回應,想要更深一步,想要從此無時無刻都可以擁有這樣的碰觸。
「覃子朝。」江聞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