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第1/2 頁)
顯然秋雨時節,物件濕潮不易幹是一方面,同時也給人的出行造成了極大困擾。
而陶湘和顧山打從買回煤爐鍋盆後,就漸漸不再依仗劉嬸所做的飯菜。
兩人儼然靠著鐵皮爐子另開起了小灶,一日三頓外加點心夜宵,隨吃隨燒,吃喝上更要隨心自在。
顧山會看天,一早就知曉這雨季怕是短不了,早有遠見地積囤好不少米麵鹽油,也從臨近的報刊亭裡訂閱了每日份的報紙,還從熟識的河灘小販那採購下連日的魚蝦新菜。
由於額外多付跑腿費的緣故,對方直接日日殷勤地送貨上門,都不用人親自去取,叫其他不得不冒雨採買的劉嬸、租戶主婦們艷羨不已。
面對大雨,陽篷不太頂用,小租屋的露臺上逐漸落滿了雨水。
顧山只好將鐵皮爐子與炭塊暫時挪進公用灶房記憶體放,每次從灶間煮好吃食,再端上去給陶湘食用。
他面對外人從不主動搭話,氣場冷沉嚴肅,再配上那張堪稱猙獰的殘貌,棧樓裡的租戶們都怵他,半點不敢動他的東西,生怕觸到了黴頭。
劉嬸也怕,雖說彼此熟絡了些,可那也僅限於每次碰面打聲招呼,互相看看火什麼的。
但一想到自己每天都要冒著這麼大的雨外出買魚買菜,同樣在幫房東太太煮著下午點心的她絞著身前的圍裙,又慢慢鼓起了勇氣。
眼見顧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蓮子羹即將要上樓,劉嬸忙出聲攔下了他,忸怩地說起自己想請他幫忙的事。
劉嬸想搭每日有人來送菜給顧山的方便,好同時給她捎些魚來,這樣她就不需要天天出門,只用隔三差五補充下餘糧米蔬就好。
劉太太做人精明,每天的菜錢都有定數,從不會也不肯多給。
劉嬸想付也付不起貨販的跑腿費,只能腆著臉想要沾一沾顧山的便宜,當然買魚的錢還是她出。
說到底也不是什麼大事,左不過每天的購菜裡多添一份活魚,顧山稍一沉吟就利索地答應了下來。
劉嬸見自己的請求被應下,臉上一下子綻開了笑。
她承顧山的情,有意給他和陶湘賣個好,說起最近聽到的洗衣阿婆一家搬去東面棚戶區住的趣聞來。
「嗐,那老婆子為了給兒子治斷腿,這些天帶著兒媳孫女不知道跑了多少主顧家賣哭討錢,結果你猜怎麼著?」
事關陶湘,顧山心頭一動,難免駐足多聽了幾句。
便只聽劉嬸接著說道:「除了咱陶小姐好心,給了她們那麼多錢以外,其他人壓根連門都沒讓她們進!」
「後頭衚衕巷子的租金也貴,他們住不起,前兩天悄沒聲地連夜搬走了,倒也不用擔心再厚著臉皮來問陶小姐討錢……」
顧山難得腔音嘶啞地多嘴問了一聲:「搬去哪了?」
「聽人家說,好像是搬去東邊棚戶屋了,有人在那見過她們。沒錢的人可不都住那,誰知道呢!」再具體的,劉嬸就不太清楚了。
顧山點了點頭,他為了陶湘的安全,對這種發生過矛盾的人或事很是看重,當即記在了心裡,準備等空閒了再去確認一下。
小屋內,陶湘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顧山端著碗盞從樓下上來。
原本剛出鍋的銀耳羹已不再滾燙,入手溫溫熱熱,正是適合入口的溫度。
她從藤椅上坐起身接過,舀了一勺嘗嘗味道,嗓音甕聲甕氣,帶著點鼻音:「怎麼去了那麼久?」
「碰上了劉嬸,同她說了會兒話……」顧山神色柔和地給她擦了擦嘴角沾到的羹液,提起劉嬸託他捎魚和阿婆一家搬走的事。
陶湘心腸軟,聽到幫她洗了這麼久衣服的阿婆最後落到這樣的地步,難免有些感懷。
她這樣想著,忍不住又嗆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