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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心底裡嘆出來的一聲,葉印陽扭頭看她,終於肯把一整張臉給露出來,而且已經穿上他的外套,領子頂著下巴,整個人都在暖氣裡舒展開來。
這會雪沒在下,路邊有人在清前兩晚的積雪,章茹扒著車窗看了會:「你們這邊樹都光禿禿的。」
「北京屬於暖溫帶,四季分明,冬天風颳也?刮沒了,等春天會重新長。」
「哦,那我?們那邊可能就兩季。」廣州很多樹都是?一年到頭綠的,南北差異果然大?。
章茹可太稀奇了,一路都在往外面看,多數時候都是?用後腦勺對著葉印陽。
等到酒店放好東西?,她下樓看到葉印陽在大?堂接電話,自己站旁邊等了會,見他講完問:「葉總你有事要忙嗎?」章茹很懂事:「你要忙的話我?可以找找其他人,我?在這邊也?有朋友的。」
葉印陽知道她朋友緣好,看了她一會兒問:「晚上吃涮肉可以嗎?」
章茹眼眨眨:「行啊!」
倆人直奔西?城,衚衕的小院兒裡已經架好銅鍋調好麻醬,穿背帶褲的老頭站門口說了句:「喲,姑娘面生啊。」
「這是?我?四大?爺。」葉印陽給章茹介紹:「就是?跟我?爸一輩,排行第四的兄弟。」
「哦哦,四大?爺好,我?叫章茹,廣州來的。」
「裡邊兒坐。」四大?爺幾個核桃右手騰左手,把他們帶進去順便問:「廣州姑娘怎麼跑北京來了?」
「來玩啊,聽?說這裡下雪了我?來看看。」章茹跟著走進去:「好暖和?啊。」
「這是?地?暖,南方沒有是?吧?」
「我?們都開空調的。」章茹走進那房子,看見好多老木家?具和?古玩,還有一條哈士奇躺在沙發上,怪安逸的。
「這是?羅漢床。」葉印陽給她介紹完家?具再介紹狗:「它就叫羅漢。」
「這麼霸氣啊!」章茹聽?過羅漢,就是?特別能打的角色:「它是?不是?打架很厲害?」
「它打不了,就一慫包蛋,會叫不會幹。」四大?爺架著膀子走過來:「能喝酒嗎姑娘?」
「能啊。」葉印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她接茬了:「我?經常喝啊!」
四大?爺哈哈一笑:「得嘞,那直接上酒!」
出門在外章茹還是?很懂禮數的,頭一杯先敬主人:「四大?爺新年好,我?先給您拜個年,祝您身體健康,萬事順意。」轉頭敬葉印陽:「祝葉總步步高昇,前途無量!」說完自己先一杯喝完,還轉過杯子定了幾秒,一滴不剩。
四大?爺笑得一拍大?腿:「這姑娘爽快!」
北京人不用太多寒暄,吃點喝點就能聊上頭,桌上直接開的永豐二鍋頭,四大?爺跟章茹一杯又一杯,話匣子開啟滔滔不絕。老頭肥點,脖子跟下巴快長到一起?去了,說到激動的時候豎個大?拇指一直往肩膀後面比劃,下巴也?抬起?來,說自己年輕時候是?酒膩子:「但沒錢啊,那會兒就窮喝,拿塊石頭蘸點兒醬油都能喝一下午!」
「那怎麼喝啊?」章茹好奇:「喝完不會難受嗎沒有下酒菜?」她平時酒吧喝酒都會吃點水果薯片小食拼盤什麼的,齋喝還是?有點難咽的。
四大?爺吃了塊牛肉,北京人好醬口,醬牛肉醬肘子拼一盤吃進嘴裡越吃越有味道:「害,散德行唄,喝完倒頭一睡什麼都不管,就圖一舒坦。」
「哦哦。」這滿嘴老北京話章茹不一定聽?得懂但願意聽?個新鮮,只是?總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轉頭問葉印陽:「散德行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口水話。」
「啊?」章茹沒懂。
葉印陽涮了塊羊上腦給她:「少喝點,喝太多燒心鬧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