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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右腳上的拖鞋也換好，岑煜緩緩起身，調侃著解釋道：「哪隻小狗能把鯊魚都踩在地上啊？」

鍾梨之眨了眨眼睛，四目相視時，差一點兒就沉溺在了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她嘴唇翕動，「那你也是鯊魚？」

等了很久，屋子裡都是一片寂靜無聲。

鍾梨之也逐漸意識到了，她提了一個有多麼奇怪的問題，於是又低下了腦袋，還將腳趾頭往拖鞋裡頂了頂。

忽然間，頭頂上方響起一道認同的聲音，岑煜單手插在口袋裡，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誰說不是呢。」

他開始往廚房走去，冰箱裡的食材都有，並且都還很新鮮，「我現在給你做牛肉羹，你上樓去泡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噢。」鍾梨之溫溫吞吞地應了一聲，她都差點兒忘記了她現在的身上還是濕的。

不過一個晚上，怎麼會又發生了這麼多的大事，而且她和那個男人的關係，也在天翻地覆地攪動著。

——或許，大家都是心裡清楚，卻選擇閉口不談罷了。

鍾梨之脫了裙子，躺進浴缸後，她開始憋氣，整個腦袋都沉入到了水面下，快要窒息過去的那一瞬間，彷彿又將她帶回到了那個泳池邊。

月光曖昧。

她猛地從水面裡出來，大口呼吸著。

浴室裡已經瀰漫起了無盡的白霧，貼在鏡子上，將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半個小時後，鍾梨之才去找睡衣。

樓下廚房正在煮著的牛肉羹，香味已經散開了。

鍾梨之在吹乾頭髮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盛夏。要是沒記錯的話，她們兩個今天晚上不是一切去的晚宴現場嗎？

怎麼現在人影子都沒一個了？

她嘗試打了盛夏幾個電話，結果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心裡立刻就有些著急了起來。

樓下，岑煜聽見樓梯上傳來「咚咚咚」的聲音，眼皮跳了跳。還沒反應過來，那道腳步聲就已經落在了他的耳邊。

鍾梨之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般的白色吊帶睡裙，裙擺兩側都開了叉，後背則是隻有腰間才有一根裝飾用的帶子，若隱若現的。

她情緒很激動，「我現在要出門一趟，我聯絡不上我朋友了！」

岑煜匆匆收回眼，不太自然地站到了鍋子前，然後拿起長勺，慢慢攪動著根本就不需要再攪的牛肉羹。

他想了一下，似乎有點印象，低聲回答道：「今天和你一起去的那個女生嗎？我好像看見她和楊則深在一起。」

「楊則深？」鍾梨之皺起眉頭，誠懇地反問：「那是個什麼東西？」

岑煜：「」

他都不太好意思順勢回答「是人」這個答案了，只是想了一會兒，回答道：「讓你的那個朋友晚點給你介紹吧，他挺厲害的。」

聞言，鍾梨之忍不住「哇」了一聲。

能被岑煜都誇厲害的人，到底是有多麼牛？

鍋裡的牛肉羹已經悶好了，「咕嘟咕嘟」冒著香氣，岑煜端到餐桌上，又折回廚房拿了一副碗筷。

他舀了幾勺，遞給鍾梨之時，低聲說道：「小心燙。」

看她知道沿著碗邊由外向內地用調羹時，也就放棄了要幫她放涼的想法。

正好，借著這個空檔，岑煜斂起眼睫，神色認真道：「鍾梨之，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鍾梨之一怔，用第六感敏銳地察覺到，這個男人可能要說的是城東地皮的事情，可是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聽，一點兒也不想打破這份短暫的。

更加不想，再變回前幾天那樣。

她抿了抿唇。

而岑煜則是感覺到了，他的腿上有東西正在輕輕地勾蹭著他，並且還慢慢向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