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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一點都不想,陌生人都不想做……」鹿鳴撐著頭,發洩聲音漸漸變小,他痛苦深呼吸。
車內安靜無比,秦野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了。可他不敢馬上道歉,捅了人家一刀,說句對不起沒任何作用。
鹿鳴實打實的受傷過重。
秦野給他獨自處理情緒的空間,不再說話。
他看著眼前長長的馬路,視野寬闊,可是他心裡卻出現了一道狹小的暗色光影,光影的盡頭,是迷茫無助的鹿鳴。
秦野試著理解鹿鳴的內心。
他把自己想成沒有爸媽的孩子。
他想著,十二三歲的年紀,他面對那場慘烈車禍時候的巨大悲傷,對未來的迷茫,對空蕩蕩家裡的哭喊……
那個時候,哪怕陳佳宇對他好一點點,就好那麼一點點,一個失去一切的孩子,都會覺得那是無限放大的愛。想要抓住,牢牢抓住。
秦野進入了角色中,難過到胸腔發緊。
光影中的鹿鳴,抓著屬於他以為的安全感,卻在時光流失中,一層一層脫下自己的血肉,遍體鱗傷還要告訴自己,這樣的日子很好。
他又嘗試著疏離鹿鳴的心理路程。
一個那麼想依靠別人的鹿鳴,堅守著心裡的無限痛苦,等到了自己十八歲才答應和陳佳宇在一起。
是自己堅持得太苦太累了,真的需要陳佳宇,還是為了給自己爸媽一個交代。
他沒有做不良少年,他成年了才選擇了一個可以讓自己依靠的人。
秦野知道鹿鳴內心世界會很辛苦,他光想想,都覺得很難受了。
可自己卻沒有辦法讓鹿鳴依靠過來。
還做了愚蠢地揭人家傷疤的事兒。
秦野明白,其實就算有了陳佳宇,鹿鳴還是自己一個人在撐著。
鹿鳴不過在等待一個奇蹟,依靠時間和陳佳宇之間產生一種過習慣了就不分開了的奇蹟。
光聽他說陳佳宇給他熱熱鬧鬧辦生日宴會就知道,陳佳宇不在意鹿鳴到底需要什麼。
可鹿鳴卻一直抓著自以為的依靠,那麼多年,委屈著,承受著。
這不是苦上加苦嗎?
秦野心情也變差了。
自以為是說出來別人的痛苦,再送一根棒棒糖,有什麼用?
在鹿鳴眼裡,自己的行為很不過腦吧。
他好後悔。
怎麼辦,他該怎麼彌補,該怎麼哄鹿鳴?
秦野完全沒有辦法,他偷偷在後視鏡裡觀察鹿鳴。
那人雙眼迷茫,盯著窗外的風景,眉頭輕輕皺著。
整個人支離破碎。
鹿鳴很敏銳地發現了秦野視線。
「抱歉。」冷靜下來的人道歉。
秦野馬上搖頭,「你道歉做什麼。」
「我……」鹿鳴把視線轉過去,「我……呵。」
他笑得很淺淡,很空洞,聲音裡充滿疲憊:「我他媽就是知道你不會跟我生氣,我就要跟你發洩陳佳宇帶給的情緒。我不道歉誰道歉,我在消費你暫時對我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好。」
秦野沒吭聲。
看來氣還頂著呢。
他也笑了笑,有些無奈和納悶。
很邪門,他對鹿鳴的耐性和脾氣,是自己完全沒有預想過的程度。
平時要是誰敢跟自己說話稍微大一點聲音,他都會把對方收拾得老老實實。
他最煩誰跟自己發脾氣,哪怕冷臉都不行。就算是他不注意讓誰不開心了,他也不允許人家發脾氣。
秦家要給誰氣受,那就得受著。
誰敢表現出不爽?
秦野從小就囂張慣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