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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覺得語氣太急切,緩了氣息補充道:「最近是流感季,很多人生病,還是要慎重一些,感冒早期不注意拖久了不容易好。」
趙聲閣說是嗎。
陳挽說是的,他覺得趙聲閣對自己的身體不太上心,便又問得更細一些:「您現在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發熱,喉嚨痛。」
「不知道有沒有燒起來,」陳挽皺起眉,「您先量一下體溫,如果溫度高的話,要吃退燒藥,家裡應該有常備的藥吧。」
「好像過期了,」趙聲閣說,「沒事,先處理工作。」
陳挽皺起眉,沒順著他的話說,而是問:「能麻煩司機送一下麼?」
「請病假了。」
陳挽一句「那我給你送過去吧」脫口而出之前生生止住了。
趙聲閣的行蹤住址一向都是嚴格保密的,他要這麼問,太僭越了。
好似在旁敲側擊對方的住址,想要趁虛而入。
最近他和趙聲閣是熟悉了一些,但也還沒有熟到知曉對方住址半夜去送藥的程度,恐怕就連卓智軒應該也不能隨意地去趙聲閣家裡。
陳挽又憑什麼。
一顆心被理智和顧慮糾纏拉扯,既擔憂趙聲閣的身體,又怕自己顯得居心叵測被拒絕。
陳挽少有這麼不乾脆利落的時候,這幾秒就顯得格外漫長,電流裡的氣息慢慢沉淡下來。
因為猶豫就是一種拒絕。
而陳挽猶豫的時間太久,很難不讓人誤會。
沉默無形,但很鋒利。
直至身後傳來一道女聲:「哎,陳生,快回來,深水炸彈上了喔。」
是剛剛卓智軒邀請來他們那一桌喝酒的女孩子,她們是玩樂隊的,跟卓智軒很有話聊。
本就微妙的氣氛更加敏感,趙聲閣靜了兩秒,在電話裡說:「你先忙吧,我掛了。」
陳挽一怔,叫了一聲趙先生,不過趙聲閣應該是沒有聽到,電話響起了忙音。
趙聲閣覺得頭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真正疼痛起來的,但仍然堅持回到了書房裡工作,獨自在這個孤獨的夜晚完成了群裡那數百頁文件的閱讀。
趙聲閣其實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他不喜歡勉強人,為難人,尤其是陳挽,也自詡性格還算冷靜自持。
但也許真的是流感病毒太兇猛,讓人容易變得神經脆弱,頭腦不清,總是做出一些高估自己的錯誤的分析。
趙聲閣從小就什麼都有,但是想要的,幾乎都不會得到,可能,以後也不會擁有。
一個性格強悍的人,心性裡最後一點未被抹殺的脆弱和任性不小心露出來時,如果沒有被接住,那幾乎就等於永久性地被塵封和磨滅了。
電話結束通話很久,陳挽還保持著相同的姿勢一動不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藥卻沒有帶在身邊。
他後知後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有些事情,就是當下那麼一瞬的意識,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能想儘自己的心意,又想保全分寸和體面。
自以為滴水不漏百無一失,其實畏首畏尾,捉襟見肘。
陳挽對自己感到失望,也有些厭棄。
對不起,他在心裡小聲地說,不知道是對誰說,可能是對生病的趙聲閣說,也可能是對曾經那個是真的一腔真心想要好好對待趙聲閣的陳挽說。
他沒做到,他很差勁。
「你幹嘛去了?」卓智軒端詳他的臉色。
陳挽回來後,喝了一些酒。
「喂,」卓智軒出手制止:「怎麼了。」
陳挽抹了把臉,收起情緒,說:「沒事。」
卓智軒奪過他手上的酒,皺著眉,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