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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期走得倒是挺痛快,也算是他下半輩子為人謹慎最後的福報了,不然以他曾經拋妻棄子再娶了鍾典媽媽的行徑,鍾期只能以最惡毒的目光冷冷審視他最後的悲慘下場。
鍾臨的媽媽,一輩子都活在鍾期的愛情陷阱裡。
她脆弱又無助,妄想著鍾期除去每月按時到帳的生活費,總會有一天回頭看向她,想起他們曾經有過的那些美好的記憶。
鍾臨從懂事起,就一直注視著他媽媽談起往事時的那雙瘋子一樣亮的眼睛。
鍾臨十分不屑的認為,這種面對特定人物才會亮起的眼神是專屬於戀愛腦的眼神,比如黑曜現在的代言人宋衍看向黎瑰意時的眼神,或者再比如,他這位爛醉的前繼母看向鍾期時的那種眼神。
迷惘、愛戀,又帶著偏執的自欺欺人。
鍾臨的媽媽死在一個清晨。
敞開的落地窗吹進初冬的冷風,鍾臨縮在被子裡被凍醒,起身關好了窗戶後墊著腳向下望,人群圍著中間一攤猩紅的血跡和扭曲的肢體。
就在她跳樓的前一天,她在商場看見了懷孕的鐘典媽媽,沉迷的幻象驟然碎裂崩塌,她不得不走出愛情的象牙塔,直面血淋淋的殘忍真相。
什麼樣的愛情,能讓一個女人選擇跳樓這種痛苦的死法?
又是什麼樣的荒謬,才能讓一個年輕的母親拋下年幼的孩子,頭也不回地跳下去?
鍾臨不懂,他也不想懂。
人的大腦被愛情這種情緒佔據時,荷爾蒙營造的假象隨時會伴隨著幻滅,他極度討厭戀愛腦的人,甚至對每一個曾對他表示好感的女性都不可避免地帶有天生的牴觸。
他雖然喜歡女人,可他卻也無法接受女人。
那種叫做「愛情」的東西,世人皆趨之若鶩,鍾臨卻棄之如敝履,堅定地站在了不婚不戀的紅線內。
在他看來,事業的成功,世俗的認可,金錢的積累,哪一樣都比愛情這種能直接摧毀一個人的東西要來的有意義。
鍾臨察覺到了喬晚的異樣,是在葬禮的那天。
一向對他避如蛇蠍的喬晚突兀地將眼神落在了他身上,一直到遺產分配時,她也只是隨便留了幾處房產,將剩下的股權全部都分給了他和鍾典,卻依舊用那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他。
與他曾經無比熟悉的那種瘋狂的、熱烈的眼神不同的是,喬晚似乎只是在他的臉上尋找著另一個人的印記。
鍾臨簡直想把喬晚的頭敲碎,看看她這個野人腦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為什麼她也愛上了鍾期那種人?又為什麼要透過他去看鐘期的影子?明明他鍾臨從頭到腳,沒有一絲一毫和鍾期相像的地方。
短暫的憤怒過後是某種重蹈覆轍的擔憂,鍾臨乾脆派了個人監督喬晚的動向,又看在股權的份兒上,主動聯絡了沈清和白靜嫻,給喬晚找點事兒幹。
原本以為在黎瑰意這個好閨蜜的鼓勵下,她應該已經漸漸走了出來,卻沒想到今天,他接到了電話,喬晚竟然一個人在酒吧喝悶酒,周圍坐了七八個等她徹底喝醉的男人,正虎視眈眈地想帶她回家。
鍾期煩躁地解開領帶,又把自己被喬晚吐出的烈酒浸染的西裝蓋在她向上捲起的裙擺上,看著她閉著眼睛難受地簇起眉頭,心裡直罵「活該」,四下環視一圈,乾脆用地毯把喬晚捲了起來,一併抱起扔到了洗手間的地磚上,將他的衣服從裡到外脫下扔掉,關上淋浴間的門自己洗澡去了。
淋浴的水聲夾雜著女人嘔吐的聲音。
鍾臨穿好了浴衣,又用浴衣的帶子在腰間打了個死結,推開淋浴間的門,看見了癱軟在馬桶蓋上、抬著眼皮正盯著他看的喬晚。
吐出來的都是酒,幾乎沒有食物殘留。
鍾臨皺著眉把嘔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