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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織去陽臺和爸爸打了個電話,半小時後,收拾好行李坐在姜國山的越野車副駕上,捧著個糯嘰嘰的米糕解決早餐。
車子開過收費站,上了高速,朝著宿營的方向開,距離南京越來越遠。
「昨晚你媽和你聊什麼了?」
姜織把吃的嚥了才說:「就問了我的學習情況,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她細數著,頓了下,才說,「我沒問那個叔叔是誰,我媽有告訴你嗎?」
姜國山目視前方,專注開車,在姜織以為自己等不到答案時,他說:「是你媽媽以前的同學,現在和她在一個地方工作。」
姜織哦了聲,沒問媽媽是因為這個才要調來南京的嗎,感覺這個猜測問出來太傷人。她看著剩下的大半塊米糕,不知道是剛起來,又或者是坐車的關係,沒太有什麼胃口,已經吃不下了。
她將袋子扯起來,慢吞吞繫好。
想到昨晚發給姜國山的第二條訊息,問:「爸爸你當初為什麼不要我的撫養權?」
姜國山:「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已經不需要監護人了。」沉默了會,他才說,「因為這世上沒有人比媽媽更愛你。」
「爸爸也沒有嗎?」
「沒有。」姜國山斬釘截鐵,對此有很清晰的認知,他屬於煙嗓,低沉磁性,此刻格外溫柔,「不是爸爸不愛你,而是因為媽媽太愛你了。」
姜織偏頭看他。
姜國山眼底映著路況,筆直寬闊的高速路,行道樹,藍天,日光,他透過這些,好像看到了很久遠的歲月。
十九年前,還是揹包客的姜國山在西北遇到了去做專案的馮敏,一見鍾情。
只短短相處十天,十天後,姜國山去往下一個城市,看更美的風景,結交更有才華的朋友。而馮敏返校寫專案論文、準備出國留學的材料,準備為自己熱愛的天文事業紮根、生芽,奉獻餘生。
但半個月後,馮敏發現自己懷孕了,這種小機率事件竟然出現了她頭上。
更小機率的是,她拿到檢測報告的第二天,在糾結自己該何去何從時,又遇見了姜國山。
本來出現在青海、四川、雲南、西藏或者哪哪都有可能,總之不可能在南京的姜國山給了她一個很乾淨真誠的笑容,為這場重逢。
馮敏沒有笑,眼神裡一閃而過的是驚慌,這讓在分開後的每一天都控制不住想要見她、在得知在她上學的城市有個自己可去可不去的活動時,幾乎沒猶豫便更改行程空降到這裡的姜國山,終於冷靜了,清醒了。
驚喜變成了驚嚇,他以為自己搞砸了。
這份冷靜持續到他得知馮敏懷孕。
後來姜國山常常在想,當時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開心,緊張,感恩,又或者害怕?說不清。
要問他後悔過嗎?後悔過,在看到馮敏結婚多年參加完同學聚會回來捧著自己擱置的留學材料和專業論文時他後悔過。
他和馮敏閃婚時,做過陪她出國的打算,但那年他母親病重,非但沒辦法遠行,夫妻倆還得定居在宿營。
什麼揹包客自由放蕩無處安放的生活態度,什麼為天文事業肝腦塗地的人生理想,都敗給了柴米油鹽、生活瑣碎、家長裡短。
生下姜織後,馮敏準備再次遞交了留學材料,可姜織從小體弱愛哭,只有媽媽抱才能哄好,想了很多種法子都解決不了。馮敏狠不下心,所以留學計劃再次擱置。
一年又一年,一次次被擱置。
後來,馮敏便不提了,忙女兒的教育、忙柴米油鹽、還要早九晚五地在研究所工作。
…………
上午的道路比凌晨那會兒要擁擠,開進宿營的界線,窗外的街景漸漸變得熟悉。
姜織坐久了腰有些不舒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