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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滿卻漲紅了臉,他囁嚅著說道:「那我就借著餃子,向您老人家正式道歉了,從今以後咱們還是革命同志,不存在人民內部矛盾。」
顏奶奶對滿小川嗔怒道:「看你伯父呀,這麼多年了真是一點沒變的。」
陳大河給滿小川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迅速出來了,陳大河說道:「咱們今天調解有效,他倆一和好,以後你日子就好過了。讓他們繼續嘮嗑吧,老人家風風雨雨走過來的,都不容易的。」
「怎麼今天看你很像個居委會老大媽呀,那麼婆婆媽媽的?」滿小川在一本正經地懟他。
「誰說不是呢,我爸媽都是做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我這也是耳濡目染,受家庭環境影響太深了。」陳大河一臉苦笑著說道。
顏奶奶看見兩個孩子都走遠了,試探著說道:「你年輕那會兒,又是科班出身,還是青年才俊,找你說媒的一大堆,為什麼不從中找一個。要不,你現在也都是兒孫繞膝的年紀了,這一輩子走下來,肯定會比你這樣歡笑得多。」
「我弟兄也多吧,看到他們都是包辦婚姻,日子過得都很寡淡和彆扭。我也是去過大城市讀書的人,所以,在婚姻上就不願讓自己找彆扭。對不上眼的,千萬別往一塊拉。那種兩人在一塊對付過日月的,還不如單身一輩子來得清爽。」
「這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是人家滿桌子熱飯熱菜,你家裡天天是冷鍋冷灶。人活著那可是煙火人生,是物質決定一切,有人才有一切。你說的那個精神倡導論,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之父。
可是現實中的精神還是存在物質之上的,這種一味地在執著追尋的人,其實都是在鑽牛角尖。光說你了,其實我也是這樣的人,我們就是一個同類。我和柳毅該返城的時候,都沒有返城,後來又出現了這麼多的變故。
我們雙方的家庭,因為我倆的戶口都不是原來的了,老宅的房子都在梧桐樹老胡同裡,雙方的哥哥嫂子侄子們都還住著。我去的時候,說好了的,暫時住個一兩天,還可以,常住那是萬不可以的。後來想想他們說得也都有理。
爸媽早就不在了,一家好幾代人都擠在兩間小房裡,個人的單位都不很景氣,一點微薄的收入,在大城市高消費裡,交通費用、生活日常費用、雙方單位人情往來、孩子教育,等等,就會被分割得支離破碎。
我哪能再去看哥嫂臉色呢?所以,咱一輩子都孤獨慣了,還是回來和大家住一起多熱鬧。我現在終算有點想明白了,洗衣房那位嘲笑我的,就是在取笑我傻。我們單位原來回城的時候,回去的是絕大多數,就我和珍珠留下了,她們還是取笑我被放逐的命運,到頭來,還是無處靠岸……」
老滿點著頭稱讚道:「你說得有理,我同意。」
「人還是從眾最好了,現在我算是悟出點來,這裡面的道理了。尤其是年輕的時候,別清高,也別太冒尖,槍打出頭鳥,這樣會很容易被別人無故損傷掉。還是做個普通人,在某個階段,就做某個階段應該做的事。」
「現在後悔也有點晚了,咱們現在可是風燭殘年了,人生的好光陰都過去了,唉,都蹉跎掉了……」
「如果我們做了另一種選擇呢,我是說假如,那時候,柳毅去世的時候,我把傷痛釋放完了,聽從我爸媽的召喚,再重新回到他們身邊,換一個單位工作,可能還是要幹老本行。就是在父母身邊,我可能就不是現在這樣的了,最起碼的,沒有現在這般苦澀。」
「其實人生總的說來都還是選擇的結果。」
「也和人的本色和野心有關吧,我們那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怎樣付出全部熱血,來報效祖國,個人的命運,又算是什麼呢?大家都是這樣的,都是一腔熱忱,終身託付,從小的說是託付給單位和職業,從大的說是託付給黨和